夏满眉心一跳,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农妇,头上戴着草帽,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模样。
“你是这里的人?”他问。
农妇点点头,“是,你外乡人?来我们村子干什么?”
夏满暗自颦眉,“找人,你真的是村子里的人?”
“.............”农妇沉默了,突然,她伸出双手,指甲陡然变长,狠狠掐向夏满。
夏满微微侧身,一张符纸过去,轻松抵挡。
一道狂风袭来,农妇头上的帽子掉了,露出她可怖的脸来。
左半边脸已经腐烂得可以看清某些可疑生物,少了半只眼珠子,十分吓人。
夏满神色镇定,抓着五帝钱用力一掷,稳稳困住农妇。
“不用挣扎了,你勉强算是孤魂野鬼,挣脱不了这个的。”
“说,你是谁,村子里的人去了哪里?”
他关掉红眸,便看清了农妇身上的业障,滔天的罪孽,不低于恶贯满盈的鬼王。
农妇抬手去挡自己的脸,又被夏满的威压吓得发抖,终于,忍不住了,两行血泪留下来。
“我........我是这个村子的人..........”
农妇确实是花溪村的村民,也是村民们失踪的真相源头。
她名叫李翠,父母在隔壁村,嫁给了花溪村的张铁牛。
李翠年轻的时候,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可以说是周围好几个村的汉子们,争相求娶的对象。
不过最终,李翠还是选择了老实勤恳的张铁牛。
张铁牛也很喜欢李翠,对她非常温柔,就连下田种地,都尽量挑轻松的活儿给李翠。
后来李翠怀孕了,基本上都在带孩子。
可以说,一家人可以活得很恩爱很美满的。
只是,张铁牛还有一位母亲张刘氏。
张刘氏为人小气,有两个儿子,张铁牛是家中老大,还有一个小儿子,两家人比邻而居。
张刘氏时常住在小儿子家,一般也不会去大儿子家住。
在李翠怀孕期间,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搬去跟张铁牛一起住,还对儿媳妇李翠颐指气使,指挥着她干着干那的。
而张铁牛白天都在地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李翠累得差点流产。
虽然孩子保住了,但李翠的身体虚弱得很,不能劳累。
张铁牛心里埋怨母亲,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待在家里帮着媳妇干活,好让她休息休息。
这副宠媳妇的样子可气坏了张刘氏,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更加刁难李翠了。
李翠苦不堪言,跟张铁牛说了很多次,可张铁牛就是个愚孝的,嘴里答应的好好的,每次也都只能把事情抗在自己身上。
即使很气愤张铁牛的愚孝,但作为媳妇的,李翠也不敢多说什么,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直到孩子出生,是个女儿,张刘氏瞒着他们夫妻,把孩子卖了。
为了这件事,李翠气得差点杀了张刘氏,却被张铁牛拦下来了。
一个父亲,自己的孩子被卖了,他竟然还护着罪魁祸首。
李翠何其不恨?
张铁牛也很气愤母亲的做法,却又不知该如何做。
让她坐牢?作为儿子,张铁牛做不到。
杀了她?张铁牛更做不到。
因此,李翠彻底爆发了,跟张刘氏和张铁牛吵闹起来。
争执间,李翠被张铁牛失手推到,左脸被地上的瓦砾划破,破了脸。
一场闹剧,短暂地落幕,李翠绝望地被张铁牛送去卫生院,一路上,听着同村的那些人,冷嘲热讽。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居然想杀了铁牛母亲?”
“谁让她生了个女儿,自己没本事生儿子,现在倒闹起来了。”
“我早就说了,长得一副勾人样,绝对不是个好东西,铁牛还当个宝。”
“哼,当个宝又如何,铁牛还敢反抗他老娘?”
是啊,他敢反抗吗?
要是敢的话,女儿怎么可能被送走。
正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才使自己丢了孩子啊。
李翠心彻底冷了,对于这个村子,十分的厌恶。
绝望之下,趁着没人的时候,自.杀了。
李翠绝望地跌坐在地,不敢去看夏满的神情,“再睁眼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站在我眼前,说..........”
“说复活了我,能够帮助我复仇,当时我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杀了他们..........呜呜呜我没想过的...........”
等李翠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而当初“复活”她的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夏满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对于李翠的过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悲剧已经发生了,业障也已经形成了,李翠被人利用,也是事实。
“那,村民的尸体,去哪了?”
李翠擦了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变成了灰。”
夏满:?
“化成灰烬了?那地方在哪?”
跟李翠去了村民们化作灰烬的地方,一大堆灰白的灰烬,在一大片黄土地上,十分突兀。
夏满围着那团地方转了转,闭目感应一番。
竟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灵魂波动。
按理来说,死了没多久的人,是有灵魂存在,就算马上去了冥界,也会残留一些灵魂波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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