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指悄无声息用力, 把他扣得更紧也更牢。
“差不多可以松手了吧。”
程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见秋思凡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又不会逃……而且你力气好大，捏地我好痛。”
他轻声嘀咕：“我手疼。”
从进门那刻起，秋思凡留意着他每一个小细节。
闪躲的眼神，泛着红的耳垂, 以及说手疼时像是示弱般无辜的语气。
秋思凡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会儿，稍微松了松力道，可是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他拉着程榆走到座位旁边, 上下扫了眼苏明皓的同桌。
12班男生个子普遍高，能坐在后两排的更是鹤立鸡群。
程榆就看到那名高大健硕的男生在对上秋思凡毫无情绪的视线后, 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变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仔。
小鸡仔颤抖完, 赶着投胎似的快速收拾课桌里的课本，然后支吾道：“……大佬您等等等, 我这就把座位让给您对象。”
程榆：“？？？”
“你还让我坐你斜前桌的位置？”程榆诧异地看了一眼秋思凡, 后者扯扯嘴角：“怎么可能？”
不是就好，程榆一口气还没松到底, 又听秋思凡懒洋洋地开口：“是前桌。”
说几乎他说完, 高大健硕的男生抱起课本弯腰哈背就遛了。
秋思凡目光又转向苏明皓, 后者接受到他那一眼, 心照不宣地往旁挪了一个位置, 示意程榆坐他原来的位置上：“您好新同桌, 以后请多指教。”
程榆：“……”
那还不如斜前桌！
“……那个, 其实不必了吧，又不是没有其他座位。”程榆目光停在靠门那排一套空的桌位上。
那空位旁的同学原本正兴致盎然地看戏，发现他看着这边，又对上站在他身后的人的死亡凝视，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惊恐，连桌带椅搬起那套空桌子就扔了出去——
砰。
动静很大。
程榆看他宁愿扔桌子也不敢让自己坐，陷入了沉默：“……”
最后实在忍不住，吐槽说：“你班级里的同学十分不友好啊。”
边吐槽边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一个月后就可以回了，忍忍，忍忍。
“等熟悉了你会发现他们其实非常友好。”秋思凡满意地收回死亡凝视，指关节敲敲桌面：“就坐这。”
程榆撇撇嘴，坐下后麻木扭头看向苏明皓：“……请多指教。”
这句话完全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啊。苏明皓和他四目相对后一愣，紧接着笑了笑，觉得程榆貌似真和以前不太一样，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倒是邵也，看看旁边拉开椅子坐下的秋思凡，又看看斜前方的程榆，露出了不太愉悦，甚至还有点嫌恶的神色。
*
国庆一上来，程榆转到12班的事在校论坛上传的沸沸扬扬。
为什么转去理科？
猜测的都是他是为了校霸才转去学理科，一丝一毫都没往程榆或许是自愿的方面想。
——文科月考成绩那么优秀，lt;br/gt;他压根没理由转去学理科啊。
于是一时间都在唏嘘恋爱使人失了智，恋爱人的脑袋里更是缺少一根筋。
程榆刷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其实不怎么在意。比起前阵子他被微博挂黑热搜，学校里的同学对他已经很仁慈了。
直到摸出水瓶喝了口，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程榆一手拿水瓶一手拿手机回过头，余光瞥到帖子里一条说他和秋思凡一看就是真爱的内容。
发帖楼主分析地有理有据。
大致看到类似“双向奔赴”、“神仙爱情”几个字眼，程榆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被喷了满脸的邵也：“……”
“卧槽！你他妈是人体喷泉吗？！”邵也面上顿时黑了几度，火箭似的从椅子上唰地站起来，像是要原地起飞。
程榆没注意到他脸色，转向他旁边空着的座位，“秋思凡人呢？”
邵也擦脸的动作一顿，心说也就你有胆子直呼秋哥全名。厉声：“一下课就出去了！”
说完他又想说什么，苏明皓突然回头嗔他一眼，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道：“你好凶啊。”
“……卧槽，你别恶心我，我他妈是——”
苏明皓却不再理他了，敷衍地冲他哈哈干笑两声，示意你可以了我不想听。见新同桌眼睛久久地停在秋哥的空位上，想了想正色道：“秋哥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对劲。你担心他的话，要不在微信上问他去了哪？”
微信界面打开，程榆正打算照做，反应过来那个“担心”，又硬生生停止了动作。
他没什么底气说：“我没有在担心他。”
程榆那双偏褐色的眼睛半敛着，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苏明皓若有所思望了他一会儿，不禁感到些许疑惑。
他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是那么迟钝？
明明有因为那句“你担心他的话”在害羞着，可又确实感觉不到他对秋哥有多喜欢。
好奇怪，程榆究竟喜不喜欢秋哥？
苏明皓半天窥不出程榆的情绪，干脆也不继续执着于这个了。他深深看了几眼程榆，发自内心地感慨：“嫂子，不是我说，你这段时间的变化着实有些大啊……”
一听到他喊自己嫂子，程榆懵了，有人比他更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