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有些狂妄了。
一听就是很容易招黑的言论。
可程榆不想因为怕招黑,而什么话都憋心里不说,倘若今后当演员必须做到低调,说话必须滴水不漏,对他而言未免太没意思了,他确定自己做不到。
“啊啊啊我就喜欢你这直率的脾气,你一定可以的!”
“对啊,你演技那么好,人长得又好看,比一些圈里空有资本和流量的演员要好太多了!”
“老公加油啊!”
意外的是两人都很支持他。
女生们走后,程榆笑意还浅浅挂在脸上,旁边突兀地插入一道声音:“粉丝挺多啊。”
程榆一顿,慢慢抬起头来。
“看你笑的挺开心。”秋思凡就站在他面前,环起胳膊幽幽地望着他,“老公都喊出来了,你怎么不应?”
“……我为什么要应,你干嘛阴阳怪气的?”程榆理直气壮地反驳他,“就是再宠粉,也不能直面喊人家老婆吧,那样也太油腻了。何况我又不宠粉,而且我还年纪小,应了像什么样。”
“是吗?”意思是等长大就可以应了?秋思凡挑起眉毛,眼珠黑得浓郁,意味深长道,“觉得油腻可能是因为你不适合喊人老婆。”
“……”程榆直觉告诉他不好。
“要不你先喊一句老公试试?”
果然,这人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程榆跟他算旧账:“先前想让我喊‘哥哥’一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这会儿又想让我喊‘老公’?秋思凡,但凡你做个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秋思凡显然不当人好多年。
“是哦,你提醒我了。要不你哥哥老公一起喊?或者今天喊老公,明天喊哥哥。”他说,“实不相瞒,我是独生子又还是未婚,家里既没兄弟也没老婆,孤寡得很,你行行好,让我感受下家庭的温暖吧。”
“……”程榆冷声,“我可以让你感受下家庭的毒打。”
秋思凡居然还低头认真思考了下,“也行。”
……行你个屁,程榆:“我是你爸爸!”
“这个不行。”秋思凡底线是不做儿子。
程榆没话讲了,他觉得自己最终还没被秋思凡折磨地送进监狱一头撞死,就先被这家伙的嘴给毒死了。
半天只憋出一句:“用胶带可以封住你的嘴吗?”
秋思凡好整以暇:“可以用你的嘴来封。”
“……?”死流氓,程榆真特么真求求了。
幸亏休息时间短暂,没一会儿就过去了。立在悬崖边沿的程榆垮起张脸,心说戏外搞不过秋思凡,戏里总能让他吃一记瘪吧。
根据接下来剧情,荀默会因为中了虞雪辞的苦肉计而痛苦万分。
虽说他是以剧里荀默的身份为虞雪辞哭泣,但程榆看着这张脸,就是可以想象成为他自己哭泣。秋思凡嘴太贱了,要是为他哭得稀里哗啦,连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嘴贱),程榆这样想,还能让自己舒坦些。
本就长的和楚翎寒很像的秋思凡经过化妆后就更像了,再加上有后期,演员表上不著名的话,一开播或许连观众都认不出来这是两个人。可他到底还是替身,考虑演技有限,秋思凡还是那种从小到大都不像哭过一次的人,以防之后两滴泪都挤不出来,剧组眼药水都准备好了。
“第四十场第二镜——Action!”
伴随着场记打响板,程榆轻缓地撩起眼皮,他像是原地换了个人,气质截然不同。
他满含失落地望着面前的人,嗓音随着肩膀一起小幅度颤抖:「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秋思凡也很入戏:「我师弟死在我眼前,死在你脚下,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若愿意相信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查,去查宗门细作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害死林师弟。」
「呵,说的好听,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身穿靛蓝色古风长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害死林师弟的不正是你吗?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狡辩!」
“虞雪辞”眼睫蝴蝶扑翅般剧烈颤动起来,似时大为受伤,喃喃自语道:「好,你不信我……你不相信我。」说罢,他脚跟往后退小半步。
“荀默”拧起眉,眸光凛凛散发着冷光。发现对方举止奇怪,他不由沉声道:「做什么?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和我回宗门请罪,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留我一条性命?哈哈,我若真同你回了宗门,就凭那位打从一开始就想除掉我,以绝后患的长老,你觉得我还有命活到下一个冬至吗?」
去年“冬至”,是他们初遇的日子。见虞雪辞打起了感情牌,“荀默”没有出声,却没任何退步的意思。见对方心意已决,“虞雪辞”内心了然,他面如死灰地垂下脑袋,压抑地低笑着:「好……好,我明白了,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任我。」
「——那我便以死证明我清白。」
话音落下,“虞雪辞”几步后退,他双臂张开,在荀默怔然的注视下,瞬间朝悬崖外缘仰倒下去,“荀默”心中大骇,跟着一跃而下。
“——ok!过!”
被威亚吊在半空的两名少年彼此相望。不知为何,程榆总觉得此刻的秋思凡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似乎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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