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沈母拆开信封,掏出来一看,傻眼了,一叠美金!二十多张,三百多美金!
“你不是去旅游的吗,是去花钱的啊,怎么还带了钱回来啊?”
“这个啊,是我自己挣来的。”
“你挣的?内陆那边的人有钱给你挣?”
倒不是说沈母多瞧不起那边,而是她实在惊讶,她在港城,每年都能看见许多的内陆人来港城打工,说那边太穷了活不下去。
对门的胖婶就是逃过来的。
沈熠知道她们的偏见,便慢慢解释。
“这钱不是从内陆人那挣到的,是挣的外国人的钱。内陆那边实行改开政策后,由于人力充足、加上物资丰富,当地政府的好政策,有不少外国人去投资办厂。
这商业开始发展,旅游业也跟着被带动起来。尤其是京市这样的地方,一国首都,又有诸多历史遗迹,自然是外国人最青睐的地方。
虽然来了很多外国人,可没几个会说普通话,内陆那边的外语还不太普及,我们就捡了个便宜,临时组建了一个导游团,在京市的热门景点接待那些外国人。他们财大气粗,也不怎么跟我们杀价,就慢慢的挣了一些钱。”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钱,你自己收着。”沈母见 女儿碗里的饭没了,又给她添了一碗,“你说内陆那边有了新政策,发展好了,有多好?比得上港城吗?
沈熠摇摇头,“现在是不如港城摩登发达,可内陆人气旺、人心齐,又有好的政策,再过几年,肯定会追上来,甚至有可能超过呢。”
她神色笃定,眼中是满满的信任和憧憬。
沈母不大信,“能有那么厉害?”
“有没有那么厉害,以后就知道了。你看之前,谁能想到被皇帝□□统治了几千年的地方,有一天会被推翻,由人民当家作主?”
“以前搞庆典,飞机凑不够得来回飞,现在都有人造卫星了。一切皆有可能嘛。”
沈母一时语塞,过了良久才道,“你说以后内陆那边要是真的好了,胖婶她们那样的人会不会回去啊?”
“这和胖婶有什么关系?”
沈母这才娓娓道来,“前几天我下班回来,听见胖婶在哭,走上去劝她,才发现她鼻青脸肿的,送她回家她不肯,只能将她带到咱家来清理。
她跟我说,她是从内陆川省的人,当初家里爹娘为了给儿子凑彩礼钱,要把她卖给邻大山里头的老光棍当老婆,她不得不从家里逃出来,在深市遇到了胖叔。
胖叔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嘴上花花又爱吹嘘,说他自己疼老婆家里又开了公司,很快就把胖婶骗回港城结婚了。等那新鲜劲过了便不管你胖婶,整天只晓得搓麻赌牌,输了找胖婶要钱,胖婶不给就打她。
我劝胖婶回家,胖婶不肯,说老家那边太穷了,回去没活路,又舍不得孩子。
要我说,内陆那边的日子要是真的好了,胖婶还是回去的好,只有手脚在就能挣钱,就能养活自己跟孩子,总比在这儿受气的好,胖叔哪天要是喝醉酒下手重了就……”
沈熠没想到胖婶居然是从内陆那边过来,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川省人的影子,少了淳朴,多了几分市侩和精明,生活彻底改变了她。
她叹了口气,“胖婶……也许以后,她的想法会改变的。”
若是能在家门口挣钱,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若是身后还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又怎会和人渣共处一室,虚与委蛇。
只有胖婶身后的家乡富裕了,她才愿意回去,脱离现在这种生活。
“好了,不说她了,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
依依,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去年申请的公屋已经排到了,等十月的时候就可以搬进去。”
沈母一脸的喜气洋洋,“以后我们就不用付这么贵的租金,能省下不少钱。等你读完大学参加工作,咱们辛苦几年,就能买上房子了。”
“真的?一年就排上了!妈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到公屋申请,沈熠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港城的大学宿舍也是要个人申请的,而且极难申请到。
“妈,你有没有收到我的通知书啊。“
沈母拉开抽屉,将文件袋递给沈熠,“你可算记起了,我还以为你玩心大得都忘记了自己还要读书这个事。这通知书还是前天寄过来的,邻居们都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说是港大的,他们都不信,实际上眼睛都红得出血。”
沈熠发现,自从妈妈申请到公屋后,经济危机大减,曾经压在她肩上的重担没有了,她整个人都变得松快起来,说话也风趣了许多。
文件里装着两张纸,一张是港大的offer,一张是留位费的付款方式。所谓留位费,便是收到学校offer后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预缴一部分费用,开学报道后这部分资金就是学费。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学生拿到offer却不去报道,占了位置导致其它想去的学生去不了。
离截止日期还有一周,但不能再耽误了,她得立马去缴费。因为先前出过乌龙,有学生去交了费但学校没收到汇款,导致无法报道。所以汇款结束后还得预留三天的观察期,最好和学校的财务处确认一下,若是确认没有缴款成功,还得二次缴纳。
从银行走出来,沈熠去了趟邮局,将自己申请舍堂的信件寄到学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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