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鼻尖泛酸,她撇着嘴娇嗔喊道:“外祖母。”
江庭白面露薄愠:“娘有了外孙女便不要儿子了,看来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过一根草罢了,还是外孙女金贵犹如掌中宝。”
大长公主嗔怒瞪他:“当舅舅的比外甥女还要顽劣。”
江庭白忙道:“娘,您要打要罚回去再说,沅沅走了半月的水路怕是饿极了。”
他旋即转头朝沈晚道:“沅沅,舅舅备了你喜欢吃的缸肉,这会儿回府,你正好能吃上。”
沈晚嫣然巧笑:“我就知道舅舅最疼我了。”
江庭白满眼促狭,翘首道:“当心吃多了,肚皮撑坏。”
沈晚眉眼带笑,清澄明亮的杏眸冷霜褪尽,她挑开了视线,余光轻轻一瞥,似乎瞥见远处湖畔亭内男子影影绰绰的身影。
她想隐约是她看错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第33章 . 嗜睡 她困倦的靠在软榻上,不知不觉又……
斜阳映着秋光, 绒绒云霞如海潮波澜起伏。
马车内,沈晚坐于大长公主身旁,依偎在她怀里。
大长公主太久没见沈晚, 看她娇气的窝在她怀里也由着她, 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语声温柔:“沅沅, 你难道来外祖母这,可得多住几日。”
沈晚懒懒的应了声, “外祖母待我那么好, 我自然是要多住几日。”
江庭白打趣道:“那你可别待的太久,还未到年关, 舅舅家没有存粮,到时候你吃了干净可就得饿着了。”
大长公主斜斜的睨了眼他,继而哄道:“沅沅别听你舅舅胡说, 你舅舅不给你吃的,外祖母给你。”
沈晚轻轻撒娇:“外祖母最好了, 不像舅舅老是像哥哥一样欺负我。”
江庭白失笑, 他素日待他们兄妹是稍有些严苛, 不过有道是严师出高徒,他做舅舅的不严厉些,怕他们以后他们在外受了委屈,一味的学那些纨绔子弟以身份权贵压人。
大长公主揉了揉她圆润的耳垂, 温声道:“不用听你舅舅说的胡话,有妻儿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 外祖母回去就教训他。”
江庭白见说不上话,便掀了帘子,街市两旁摆摊的小贩吆喝着, 车马粼粼人群熙攘,好一番热闹繁华的景象。
不多时马车便驶到了江宁侯府,因江庭白大长公主的嫡子,故而先帝开恩给他封了侯爵,还赏赐宅邸一座,江采薇出生玉京又曾在宫里承欢先帝膝下,江庭白却自幼长在林州,所以先帝刻意将宅邸安置在林州,大长公主也甚是喜欢林州的景色,对先帝的恩赐也却之不恭。
马车堪堪停下时,江庭白的妻子赵襄慈便从朱漆大门迎了出来,她牵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瞧着应是双生子,小娃娃不满五岁的样子,他们瞧见沈晚,笑眯眯地跑了过去抱住她的小腿奶声奶气的喊道:“沅沅姐姐!你来啦!”
沈晚弯腰抱起其中一个糯米团子,蹭了蹭他的小脸,被冷落的另一个小糯米团子不满地蹦了起来,哼唧道:“沅沅姐姐!还有我!你不能只抱善儿,还要抱恭儿!”
江予恭蹦蹦跳跳地喊着。
沈晚分不清江予恭和江予善,她有几年没见两兄弟,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她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生的极像,失了偏颇倒也不敢怠慢,轻轻放下江予善,她又抱起江予恭。
江予恭被沈晚抱着,得意的凝着小脸望着江予善:“沅沅姐姐最喜欢的还是我!”
江予善扬起头委屈的看向沈晚,嘴巴撅起:“我再也不喜欢沅沅了!”
赵襄慈掩唇笑,“这两个皮孩子,见到沅沅就抢着要黏她。”
江庭白亦笑道:“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哪有刀剑相向的道理。”
赵襄慈嗔怪的睇他一眼,遂又转头看着沈晚与双生子玩闹,忽得她见小姑娘身形一晃。
沈晚许是玩闹的有些猛了,乘船后不适的眩晕感也涌了上来,她扶着眉心险些摔倒。
赵襄慈见状忙招呼下人,“快带表姑娘去歇着。”
大长公主也惊了一跳,也跟着道:“快!快扶到厢房歇着。”
沈晚半靠在柳儿肩头,稍稍缓了片刻,尔后道:“没事,只是有些闷得慌,现在好了。”
江予善眸光讪讪,他愣愣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赵襄慈眉心皱起,担忧的问道:“当真没事吗?”
她瞧着沈晚苍白的玉容,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沈晚浅笑道:“一路舟车劳顿,我又累又饿,约莫是想吃东西了。”
赵襄慈将欲要问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她斟酌一下转了话锋:“你舅舅知道你要来,一早命管家特意去买了两条新鲜的草鱼来,说是要给你做西湖醋鱼,还说要亲自掌勺做缸肉给你吃。”
江庭白脸上神情微变,他淡淡道:“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话音落地,他阔步越过月洞门,正要转身时,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他骤然停步,跟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沈晚惊讶地看着沈景延大步翩翩朝她走来。
沈景延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许你来,不许我来?我也想见见外祖母。”
沈晩捂着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庭白见状也赏了他一掌,“欺负妹妹,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景延吃痛的喊了声:“要不是娘担心沅沅,我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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