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站定时,他将脱下的大衣严严实实把她裹住。
“盛枝。”他眉宇之间蕴着愠怒叫她名字,本还想说什么,想到现在的情况。
他把她牢实用大衣裹紧,带她上车。
给她系衣扣时,他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脸颊,像冰一样。
上车后,他立刻将暖气开到最大。
正想教训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一偏头,却看到裹在大衣里的一张小脸冻得发白,眼周却泛着一层薄红。
季行纵哪里还舍得教训她。
担心一件大衣不够,他脱下西装外套,盖住她,然后才将她抱到驾驶座来,坐在自己身上。
他用手捧着她冰冷的小脸,温热指腹接住泪珠,心疼地问:“枝枝,出什么事了?”
到底和孟千兰闹了什么矛盾,才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独自受冻。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刻,盛枝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一滴地掉。
以前和孟千兰吵架,只能她自己生闷气,只能自己难过,连哭都很少,因为没人心疼。
而现在,她终于有了归处,可以放肆发泄自己的情绪。
本来就没断的眼泪,被他一问,更是连在一起。
盛枝想打他。
可双手都被困在大衣里,她只得俯身,狠狠在他锁骨处咬下去。
季行纵知道她需要发泄,就那么侧着头,等她咬。
盛枝咬了半晌才松口。
情绪也缓和了点,她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季行纵问:“硬不硬?牙齿疼不疼?”
盛枝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大哭出声。
她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么激烈地哭过了。
她一边哭一边骂季行纵:“季行纵你笨死了!你不是狐狸吗?不是狡猾吗?我妈往你心上戳刀子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挨着呀!”
连她也是,她咬他的时候,不知道躲吗?
“凭什么啊!”最后一句,盛枝几乎是嚎出口的。
他那么好,凭什么被伤害啊!
季行纵眸中闪过一丝无措的情绪,他以为是她和孟千兰的矛盾,没想到是和他有关。
他手忙脚乱地拍着她背哄她:“什么挨不挨刀子的,说得这么吓人,你对象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吗?”
在他低声地轻哄下,盛枝没再大哭,她啜泣着,手在大衣里乱动。
刚怕她被冻着,季行纵给她穿大衣时没顾得上那么多,直接连她手臂一起给捆进了大衣里,现在见她动,以为她不舒服,他立刻松开大衣纽扣。
没想到盛枝手一放出来,就急切地去解他领带。
“你系领带一点儿都不好看!”盛枝把他领带扯开抽出,丢在一边,又将他衬衣纽扣解至第三四颗的位置,看到他脖颈锁骨通通露出来,她才满意。
“喂,不带这样的,”季行纵纵容着她解开,语气像是不能接受:“明明早上才夸我帅。”
“你别转移话题,”盛枝瞪着他:“我妈昨晚去找你了是不是?”
季行纵屈起食指,触了触鼻尖,他不是正跟着她话题走,没转移话题啊。
听到她后面的问题,他动作停了秒:“嗯。”
“我妈让你和我分手?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季行纵额头抵着她的,“就提了下分手的事儿。”
他语气散漫,好像这只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盛枝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为他的隐瞒。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能解决,”季行纵勾起唇角,“你妈理想的女婿是什么样,我就能成什么样,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告诉你除了让你和你妈吵架外,没好处。”
盛枝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凭什么她想要你什么样,你就得改成什么样?”
盛枝眼圈的红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凭什么要你做牺牲啊?你准备怎么办?去创业吗?去工作吗?每天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去办公楼吗?”
这根本就不是季行纵应该有的生活。
她当然相信他可以做到,她信只要他想他愿意,他什么都能做到。
可她不想这个理由是因为她。
她见过他在赛车场,飙车时那种掌控之间一切的王者风范。
季行纵就该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
不该为她被枷锁束缚。
第六十四章 软肋
她发脾气的时候, 季行纵一直安静听着。
“我不想你这样。”盛枝垂下眸,手指揪着他衬衫的纽扣。
“对不起,”她喃喃地道歉,“我刚和我妈吵了架, 情绪太糟糕了, 不该对你发脾气。”
季行纵弯起唇, 他抬手用指腹将她眼尾的湿润轻轻抹去。
“道什么歉?”他嗓音温润,“有脾气不对我发对谁发。”
他倾身, 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心情好点没有?”
一点都没有,心脏像是泡在了柠檬汁里, 又酸又涩。
盛枝俯身, 脸埋进他颈窝里,闷闷地说:“季行纵,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季行纵温热的手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闻言轻笑了一声,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语气:“确实。”
盛枝脸在他颈侧蹭了蹭。
她情绪稳定下来, 季行纵才正式和她谈这事:“伯母对我不满意,挺正常的,毕竟她是你妈妈, 我和她理想的女婿标准, 确实相差甚远。所以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等我解决好,再上门去拜访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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