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太记得,昨晚他晕倒后发生的事的细节,但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画面,在他清醒后,其实有陆陆续续地在脑海中浮现。
所以他其实清楚,他生病后可能还挺虚弱。
以前生病都是在床上拉紧窗帘不管不顾昏天黑地地睡两天就好了,这次是因为有盛枝照顾,所以好得比以前快。
而他现在和盛枝的关系,还处于,他在追她的程度。
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在喜欢的人心里,留着虚弱的病态记忆?
所以他不想承认。
也不太懂,为什么盛枝会喜欢那样的他。
他倏然低头,逼近还在继续说话想引话题的盛枝,嗓音慵懒,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对你的为所欲为无能为力的时候?”
盛枝:“......”
成语还能这样组合乱用的吗?
算了,他又不记得,与其再说下去,让他把话题导得越来越偏,不如就此停住。
等他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再做一个倾听者吧。
“不是,”盛枝一本正经答:“我是最喜欢你不说话的时候。”
眼见季行纵又要张嘴,她眼疾手快捂住他嘴,他温热的唇触到掌心,盛枝感觉掌心像是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的血管传导,让手臂都泛起麻意。
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蜷紧成拳,“你别——说话了!”
差点儿说成让他别骚了。
她抿了抿唇,“你还记得你在追我呢吧?追人就得有个追人的态度,别老怼我,记住了吗?”
季行纵眸色幽深地看着她。
眼神好像是答应的意思,毕竟掌心里的嘴唇没再动了。
盛枝忽然觉得自己唇有点儿干,她无意识舔了下唇。
季行纵视线从她黑亮的眼睛滑到嘴唇上,喉结上下滚了滚。
盛枝毫无察觉,对他说:“如果你答应了,就眨眨眼。”
季行纵的狐狸眼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意,闻言,上挑的眼尾弯了弯。
虽说是让他眨眼,但是他眼尾既然动了,盛枝就当他答应了。
她正准备松开手,季行纵却猝不及防地,眯起左眼朝她眨了下。
被这样出挑又勾魂摄魄的眼睛放电,盛枝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电了一下。
她倏然收回手,像是怕再不小心碰到他似的,还把两只手背在身后。
她脸颊红成一片。
这人怎么这样?是让他眨眼,又不是让他放电。
可wink也确实是眨眼的一种。
她还不好说,只得别开视线,看向一旁。
完蛋,这样的季行纵,她好像完全招架不住。
嘴唇不再被她柔软手心遮掩。
季行纵唇角勾起不小的弧度,像是没看到她的不自在,该解释的总得解释清楚,他语气冤枉,“我那不叫怼你,”
下一秒,他语气瞬间转变为带着勾魂夺魄的蛊惑:“我是在,勾引你。”
... ...
直到季行纵准备的早餐端到面前,面红耳赤的盛枝,脸上温度都没降下来。
纯白圆形骨瓷深盘里,鸡蛋与午餐肉都被煎成心型,就连烤吐司,也是心型。
盛枝视线在深盘里落了好几秒,硬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刀叉。
她抬眼,对面是季行纵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不知何时,他下厨已熟练许多,不再会让人心惊胆战怕他下一刻会炸掉厨房。
“愣着干嘛,”季行纵一手端着牛奶,一手端着自己的盘子,将牛奶送到她面前:“被我下厨的英姿惊艳到了?”
盛枝:“......”
她目光定格在他的盘中。
看来他的厨艺并没有精进到能一次就做出心型蛋。
几个形状失败的煎蛋在他盘中,上面还有一些心型午餐肉的边角料,以及烤吐司边。
“你再迟疑,我会觉得,你是不信任我的厨艺,”季行纵托着腮看着盛枝,下巴微抬了抬:“快冷了。”
明明还没吃早餐,明明早餐都是偏咸口的,盛枝却觉得,嘴里甜甜的。
她低头开始用餐。
本来准备今天在季行纵清醒的时候,告诉他,她已经不生他气,原谅他了。
可现在,盛枝咀嚼着心型煎蛋,嘴里像是淌着蜜,就再让他追一追吧。
毕竟被他追的体验感,还挺好的。
用餐到中途,季行纵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他刚挂断,没几秒又有人打来。
盛枝余光瞥到,每次打来的人都不一样。
第三通电话打来时,季行纵终于拿起电话,还挺神秘的,拿到阳台去接。
回来时,他挠了挠眼下的泪痣,问盛枝:“今晚有没有事?”
盛枝答:“最近就是做私人定制钻戒策划相关的工作,有什么事吗?”
季行纵邀请她:“晚上不加班的话,来我家玩?”
盛枝目光在公寓内扫视一圈,“玩什么?”
他家跟样板间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好玩的。
“不是这里,”季行纵说:“这里只是我买来放着的,是我一直住的地方。”
盛枝确实是想去他家看看,想知道他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可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那步。
回想起从前好几次,她问他家地址时,他那股拒绝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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