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电话那头对比明显,呼啸声、欢呼声、间接性掌声雷动。
她也想去看看。
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听到季行纵问:“要不要过来玩?”
“要,”盛枝翻身坐起来,“发个定位给我?”
“等会儿。”季行纵声音懒洋洋的。
盛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擦过草丛?
又听到别人叫季行纵的声音:“纵哥,马上就到你了,你去哪里啊?”
过了两秒那边安静下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却没停止,盛枝把贴在耳边的手机挪开,看了眼微信,上面还没有季行纵发来的定位信息。
“在家?”
面前的听筒传出的嗓音低沉又轻缓。
盛枝将手机贴回耳边,有些莫名地答:“嗯。”
季行纵的声音离远了两秒,然后再次贴近,不知为何,这次音质和刚刚的不太一样,他再次开口的同时,盛枝再次听到一阵轰鸣声。
和刚刚从他手机传来的不一样,这次的声音,像是有点熟悉,又和她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
熟悉又陌生的轰鸣声这次变成背景音,一直没听过,而季行纵的声音穿过轰鸣声传入耳蜗,“有没有不是裙子的衣服?”
盛枝跳下床,走进衣帽间,衣帽间各类漂亮的裙子排列整齐、满满当当,她在里面最容易被忽视掉的地方找了找,“有。”
“换上,选件厚点的,”季行纵说:“大概还有半小时。”
半小时。
挂完电话,盛枝便立刻开始换裤装。
她只找到条牛仔裤,想到他说穿厚点,又挑了件羊羔毛的厚外套换上,还试了试长筒的防寒骑士靴。
做完全程,她两手插在厚外套的兜里,看着镜子,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在干嘛?
镜子里的人,为了方便换衣,长卷发随意挽成了丸子头,厚厚的羊羔毛外套拉链系至下巴处,裹得严严实实。
回忆起刚刚那通电话,盛枝心尖莫名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怎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按季行纵的要求,换了这么一身呢?
动作还这么快,他说半小时,这才五分钟,她就已经换好了厚衣服,还是室内温度二十五度的房间内。
可能是太想离开这个令她觉得有点窒息的地方了。
反正衣服都换好了,盛枝拿着手机,下楼去花园等。
... ...
初冬的夜里,空气中都泛着凉意。
盛枝坐在花园里的休息椅处,面对着盛宅大门。
这个角度能将大门外的动静一览无遗。
她两只手都藏兜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季行纵一路狂飙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盛枝被白色的毛绒厚外套包裹,穿得像只小小的北极熊一样,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在等他的时候,没有看手机或是别的,只目光无焦距地望着门口,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连他停车了都还没回过神。
季行纵翻身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个小点的头盔,他掀开眼皮看了眼一楼房间。
孟千兰房间的灯正亮着。
他单手拎着头盔,朝盛枝走去。
盛枝是在季行纵离自己还有两三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听到衣物的摩擦声回过神的。
等抬眼时,季行纵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么冷的天,他让她穿厚衣服,自己却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皮质薄风衣。
风衣里面,依旧是领口没有好好扣好的单薄同色系衬衣。
他站在她面前,两人却像是过着两个季节。
在季行纵最后靠近的时候,盛枝其实有一瞬间的担心。
担心他像平常一样对她吐槽,怪腔怪调地说些“大小姐也愿意屈尊降贵找我带着玩?”之类的话。
虽然在等他的途中,她有悄悄准备好应对这些话的话术,但其实,她现在很累。
累到只想换个环境忘记现在被浸在难过中的情绪,没有精力像平常一样怼他。
没想到季行纵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走近,然后直接把拎在手上的头盔扣到她头上。
忽略了她扎着丸子头,忽略了她又长又多的头发卷成丸子后,丸子会又硬又大,头盔没法直接贴住头皮。
头盔挂在丸子头上,摇摇晃晃。
他好像在扣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忍住,偏了下头,肩膀微颤了颤。
盛枝以为现在自己的状态,是没有办法笑出来的。
没想到因为这么小的一个插曲,自己竟然“噗嗤”笑出了声。
盛满月光的沉睡花园里,两个从小到大都针锋相对的人,在此刻竟然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话。
盛枝双手将头上还没停下晃悠的头盔取下,把头发散开后才重新戴上。
季行纵转身,盛枝跟在他身后。
在看到他停在门口的车后,她才意识到,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熟悉的不同于赛车的轰鸣声,是她见过的,曾经坏掉的摩托车。
季行纵一言不发,长腿迈上车,然后微微侧身,让摩托车的座位往她的方向压低了些。
盛枝跟着跨上车,手搭在他肩膀上。
摩托车启动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种很神奇的感觉,感觉自己像在进行一场,逃离难过情绪的短暂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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