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带着吃食去看望你,被魏冉发现,腹部受到重击,大夫说他孕腔受损,内有瘀血,怕是难以生育,伤还是在家躺了数月才慢慢好的。”
“什么时候?何年何月?你告诉我。”
宋飞雪冷脸,“凰离二十九年,三月十四日。”
魏堇歆眯了眯眼,仔细回忆起来。
她记得,她记得那日。
在废弃的未央宫,魏冉突然来了,魏冉几乎日日都会来寻她的麻烦,所以魏堇歆没有理会她。
只是那日,她忽然丢给她一个食盒,食盒摔在地上,盖子都掉了,露出里面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些新鲜菜肴。
魏堇歆没有动,只是冷冷注视着魏冉。
她听见魏冉说:“今天本殿心情好,对你网开一面,你将这些爬着吃了,如何?”
她没有吃,当着魏冉的面将那些东西踩了个稀碎。
然而魏冉一点也没有生气,她更高兴了,摇着扇子离开。
魏堇歆双手渐渐捏紧,原来那些东西,是宋云修送来的。
魏冉一定算准了她不会吃,会扔掉,却不知她是如何对宋云修说的,是不是将那日她该受的,发在了宋云修身上。
魏堇歆冷笑一声,还是让她死得太容易了些。
“无妨。”魏堇歆道,“事已至此,他昔年受的,朕日后会加倍补偿给他。”
“一个无子的男子在后宫能生存多久?陛下说这话时,未免再细细想想!”
魏堇歆凉声道:“朕并无意再纳他人。”
“这话陛下自己信吗?”宋飞雪质问。
“信不信的,你也配置喙么?”魏堇歆寒声,“你是为着什么在这里与朕大呼小叫,朕念你是他的母亲,给你几分脸面,你一个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的废物,也配来向朕兴师问罪吗?”
宋飞雪的脸色变了又变,魏堇歆却不再看她,只道:“滚吧。”
过了好一会儿,魏堇歆余光瞥见宋云修露出半张小脸,怏怏着神色偷偷看她。
“过来。”她伸手,宋云修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轻声问:“微臣的母亲,说了什么话让陛下生气了吗?”
魏堇歆无所谓道:“朕与那老东西从来不对付,今日没打起来已算不错。”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抱住宋云修,揉了揉他的小脸。
“倒是你,吃好了没有?”
宋云修点点头,“吃好了,妹妹们说了许多在云州所见的趣事,微臣也讲给陛下听罢?”
“不急。”魏堇歆忽然握住他的手,“你用饱了,朕却是没有。”
“啊,那微臣陪陛下用些。”他乖极了,已经准备去拿筷子给魏堇歆夹菜。
魏堇歆却是一用力将他整个抱了起来,高深莫测地道:“去床上用罢,朕方才命尚食局做了几道热乎的点心,放在你身上应当不错。”
什么......
宋云修表情呆了呆,随即烫着耳根道:“是......”
·
京都不为人知的暗角,一个年迈女子坐在轮椅上被推入暗道。
暗道之中,一雪面女子声泪俱下,跪在她面前哭了声:“皇祖母!孩儿来迟了。”
经年的囚.禁之下,女子的脸颊抽了抽,便再没了多余的表情,只是艰难地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她手筋脚筋俱被挑断,嗓子也叫人毒哑了,这样一个寻常的抚摸动作几乎耗尽了她一身的力气。
“您放心!孩儿一定光复基业,将那昏君千刀万剐!”魏彩信誓旦旦道,然而她的话并未激起女子多少反映,她的双目死水一般静静注视着魏彩。
这张脸,她只要一看,便知不是她魏家的人。
盛夏蝉鸣阵阵,池中锦鲤成群,魏堇歆给宋云修套了件十分轻薄的衫子,轻轻一摸就能摸到他臀部的轮廓,十分趁手。
她们一同躺在一张宽敞的躺椅上晒太阳,魏堇歆摸了半天也有些心猿意马,然而宋云修不大解风情,忧心忡忡地问:“魏彩有下落了吗?”
魏堇歆拿鼻音糊弄了他一声,上下其手得更为起劲,好不容易觉着宋云修似乎也得着几分趣味,文莺的声音传来:“陛下,鱼上钩了。”
可惜了,今日太阳这么好。
魏堇歆暗叹一声,这才松开宋云修,去瞧那条不知死活的鱼。宋云修自然也不敢耽搁,很快跟在她身后。
魏彩被捉住的地点在城郊的一片树林之中,魏堇歆赶到时,她正被蛇门的人用绳网套住。
“将她放开罢。”魏堇歆道,横竖这些东西,应该也困不住魏彩,她那不知是什么的神秘力量,或许还会救她。
蛇门的人犹豫一瞬,很快松了手。
魏彩冷冷一笑,道:“我早知她是你放出来的诱饵。”
“真聪明啊。”魏堇歆不冷不热地回她一句,勾唇道,“最近,你所用的那个东西,是不是不大听使唤了?”
魏彩一愣。
“朕将那狗东西放出,按理说最好的法子便是,你带之远赴你蛰伏的酆都一带,之后重新出山,也算师出有名,反正有这狗东西在,你可以是魏彩,也可以是别的魏什么,然而你却没有走。”
魏堇歆挑了挑眉,“是不是,你的那个东西,不听话了,不好用了?否则这么久,那狗东西怎会还在朕的布控之下,都没有被你带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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