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就这么大,愣是连面都没碰上。
恬安昂了声,不疾不徐说:“你们说什么了?”
云奕摸了摸下巴:“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她想了几秒,才温温吞吞道:“她就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跟江衍在一起了。”
恬安伸进桌洞里翻找东西的手顿了下,放下手中的事儿,问:“你怎么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咯,”云奕没心没肺的耸肩:“嫂子都叫上了,你别说你跟江衍之间什么都没有。”
“.......”
她笃定的补充:“要还说什么关系都没有,纯洁的邻居关系,我直接吃键盘。”
恬安不置可否,没搭话。
云奕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说起来也奇怪啊,想知道你是不是跟江衍在一起,应该先来问你才对啊,怎么跑来问我这个局外人。”
“谁知道。”恬安不怎么在意:“我跟她也不常遇见。”
“哦——”云奕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可能是因为上次给江衍递情书被拒绝了,没脸来找你。”
恬安嫌弃的瞥她,不太想理这个傻子。
“阮初主动往上贴,人江衍都不带搭理她的,我们家安安只要美美的坐着,小哥哥就上门了,你说打不打脸?”
恬安不知该接什么,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
晚课后,走廊里正是人多的时候。
从教室到街尾还有一小段距离。
这一段距离,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走的。
路边穿同样校服的学生越来越少,恬安看到扶着自行车,低头看时间的江衍。
他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晕直直落下,短发点缀上了淡淡的金色,光影将他精致的五官裁剪得更加深邃立体,像是给他画上一层光晕。
他身上的校服干净得体,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恬安刚要上前,意外的瞥见后面的人。
阮初双手捏紧肩上的包带子,脑袋垂得很低,看着脚下的步子,走得也很慢。
没想到中午才说的“不常见”,没多久就能碰上阮初。
阮初走过光影的交界处。
恬安终于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
她是蹙着眉头的,唇色淡了些,没什么气色,心情似乎不太好。
出于礼貌,恬安主动打了招呼:“好见不见了。”
阮初惊觉前面还有人,讷讷点了点。
她看见不远处的江衍,眸色暗了暗,勉强嗯了声。
恬安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复杂。
阮初不欲多呆,草草说:“我先走了。”
“哦。”
待她走远了,恬安取下书包,搁在自行车前面的篮子,熟稔的坐上后座,轻快说:“我们回家。”
江衍哼笑一声,用力蹬下脚下的踏板。
“走咯。”
—
当晚,恬安失眠了。
胸口似压着一块石头,闷闷的,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正慢慢发酵。
直至凌晨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翌日。
今儿是个阴天,外面风很大,混合着冷空气,跟带着刀子似的,恬安还特意在校服外套里加了一件白色修身羊绒毛衣。
到校时,云奕已经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她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半张脸都缩进衣领里,哆哆嗦嗦的抖着腿,见恬安坐下,她才颤巍巍的抱怨:“这北京的天气也太变化无常了,昨天还出了点太阳,今天一下降了好几度,冷得不行。”
恬安也怕冷,一路吹着冷风过来,鼻尖儿冻地通红。
她放下包:“我看天气预报说,近几天都挺冷的,”她叮嘱道:“记得多加点衣服。”
云奕刚要说话,门外传来高跟鞋鞋跟碰撞声,紧接着班主任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今天灭绝师太到地格外的早。
后排几个抄作业的学生被抓了个当场。
刚还懒懒散散的学生麻利的坐回原本的位置上,一个个从桌洞里拿出课本准备早读。
灭绝师太冷着脸,一步夸过讲台台阶:“都已经高三,能不能有点儿紧迫感,看看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还剩几天!时间飞的一下就过去了,现在是三位数,再过不了多久就只有两位数了。”
台下静悄悄的,默默挨训。
“还有后面那几个抄作业的老油条,你们读书是为老师读的吗?是为父母读的吗?读书都是为了你们自己!以后连二本分数线都勾不到,看你们找谁哭去。”
恬安摸了摸鼻子,盯着自己手里的教辅。
云奕瘪了下嘴,不满的咕哝:“大早上的,还要被训。”
下一刻,灭绝师太话锋一转,目光随之跟了过来,云奕下意识绷直了背,闭了闭眼准备被训,却听见:“还有恬安!”
被直接点名的某人怔愣几秒。
她记得自己最近也没犯事儿啊。
“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能肆无忌惮,我告诉你,考试瞬息万变,一分就能踩死千万人,没有保送之前,随时都有可能和清北失之交臂,你这是在害人害己!”
恬安:“???”
第二十八章 、“是我们。”
灭绝师太扶了扶眼镜框, 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课间你不用去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恬安眼皮儿颤了颤,沉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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