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了童昭这些年在童家的经历,席梁仍然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个小小的试探从某种层面来说也是对童昭的保护,只是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过激。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自由,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家庭、婚姻通通都不要,就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回来前的一晚上,童昭想了很多,既然那些人之常情的事对她来说是奢侈,那她就不再渴求,努力用自己的一双手解救病人的痛苦,也许将来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还也有人能记得住她来过。
没想到童昭一开口就又是离婚,席梁面上一怔心里有些恼火,他还没说话,就又听见她说。
“明天我会回医院,后天正式上班,我知道离婚对你来说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不急,你慢慢想办法。在正式离婚前,我会陪你演下去,希望你能看在我尽力配合演出的情面上,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童昭把碗往前一推,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这一次,童昭是铁了心的要和这些人一刀两断,无论是童家还是席梁,都不能再替她拿主意。虽然这样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快乐,可她觉得快乐这个词早就与自己无关,就算曾经有过,那也是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的。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童昭背对着席梁闭着眼睛,身边都是他的味道,让她突然的失眠了。不想被他看出来,只好挺直脊背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床边。
第二天,童昭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位置上只有一点点余温,她起床洗漱过就去医院,在走廊看见边走边和护士讨论病人术后恢复注意事项的程亦,童昭停下来站在那里。
像是有感应一样,程亦他们也抬起了头,他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欣喜,“童昭”
“师兄,今天没休息啊?”
程亦看了她几眼,急忙又低头交代了几句就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护士,自己朝童昭走过去,“你和席梁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婚礼就不办了?”
“没事,就是…就是不想办了。”
看着童昭强颜欢笑的样子,程亦知道这件事肯定有内情,于是搭着她的肩膀往自己办公室走。
“去我办公室喝杯水,好几天没见你了。”
到了办公室,程亦把童昭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桌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突然生病,还说婚礼取消,接着又突然消失几天,电话打不通,人也也不见踪迹。”
“我和家里人吵架了,问题对我来说有点严重,所以这一次不想妥协。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我今天回来是打听一些事的,咱们医院的医生应该可以申请外调吧?”
“外调?调哪里?”
看着程亦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童昭抿着嘴看了看周围,“ennnm,国际红十字救援,维和派遣军医之类的名额应该是有的吧。”
听童昭说完,程亦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要做什么?疯了吧。”
“我没疯,我记得是有这些的,无论是能力还是学历,我觉得自己都有资格报名。”
看着鬼迷心窍一般的童昭,程亦忍不住把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后,就把颈上的听诊器取下来,打算给童昭做个检查,看看她是不是之前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我没病,也没疯。”
童昭手疾眼快的把听诊器推开,她只是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没病,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算了,看样子你也不清楚,我再去找别人打听。”
童昭离开后好久,程亦都没回过神,最后他选择给郑晓打电话,想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
“她肯定遇到什么难事了,而且是很难解决的那种,所以才会想离开这里。”
“离开?”
“对啊,外调嘛,无论是国际救援组,还是维和军医,这都是一年半载回不来的,并且还有一定的生命危险。程亦,童昭可能真的出现什么大问题了,还和她的家庭有关系,是不是席梁出轨了?”
作为女人,郑晓下意识的就会往这个方向思考,能让一个女人这样绝望,除了丈夫出轨,再无其他可能。
“不可能,席梁又不傻,怎么会干这种事。出轨如果被抓到,他的事业可能就毁了。”
“那你说是为什么?反正我能想到的就这一个理由。”
“我…我想不到,算了,等会儿我再问问她。”
只是等程亦忙完手里的事再去找童昭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离开医院后童昭去了老宅子看爷爷。
“爷爷,我想离婚,可是他们都不准,所以我想偷偷的离开。这么多年,我总算是学到了一点童家人身上的狡诈。”
“爷爷,如果我死在战场上,您会以我这个孙女为荣吗?童家人骨子里的血性,都快被他们丢掉了,只剩下了算计。如果奶奶还在,看见他们这样一定会很生气。”
已经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的老爷子,反应力远不及当年,童昭说了一大堆,他可能还没想起她是谁。这也是为什么童昭要来这里,爷爷不会泄露她的秘密,也不会开口阻拦她,他们爷孙俩现在完全都是在各自的世界里活着。
“爷爷,过几天童橦要过来了,一晃这么多年她都要念大学了。下次我去学校偷偷地看看她,带几张照片回来给您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