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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迦望着那一点融在被衾中的身形,连人带被捞了回来,奈何相安埋在被子里,挣扎着不愿理他,只有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哽咽传出,“你统共就剩了那么点修为,还隔三差五以灵力给阙儿炼药……我不过是风寒,我不要……”
    凌迦拨了几次被子,也没能把相安从被衾里扒开,无奈化术法掀开了一点被角,方才让她露出了头。
    相安眼泪盈盈,目光迎向凌迦时,却又是一脸怒色,别过头不愿看他。
    “你听我说。”凌迦从后头靠上她肩膀,伏在她耳畔哄道:“再过大半时辰,你的寒疾便发作了。我来不及给你熬退烧的汤药,你要是寒疾复发时,还发着烧,我便需聚更多的灵力化御寒之气护着你,届时我灵力损耗得更快……”
    凌迦的话还没说完,相安已经掀开被子蹭回他身上,抱着她一同躺下。然后又退开了些,仰着头颤巍巍道:“这样可以吗?不是很近,我就碰到你一点点!”
    凌迦手掌覆在她后背第二节 脊骨处,将她往身侧又揽回一点,笑道:“还可再近些,也无妨!”
    相安躬着身子,只有面庞贴在凌迦胸膛,身体其他部位都尽可能不碰到他。她希望自己快点退烧,能恢复一点力气,然后她便可以练一夜御寒剑法,挡过半日寒疾,也免得他再耗灵力。
    她寻找半年,翻遍洪莽源,都搜不到那一抹红尘浊气。而这半年里,凌迦尚且来不及复原修为,相阙却已三次被体内最后一重气泽所控,一次差点失手伤到她,一次出海伤了沿岸数百生灵。至此,凌迦开始以灵力给相阙制药,自己便开始越来越虚弱。
    她缩在凌迦怀里,周身开始发汗,人亦清醒了些,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阿诺,若阙儿再伤及无辜,就不救他了,我会动杀了他。”
    “你们倒还真是亲姐弟,昨日里他同我说过这事了,要我拍碎他!”凌迦侧身拣了方帕子,给相安把额上薄汗擦去,“如此,我自然无需再费心炼药。但是随着他身死魂消,他体内那抹怨气飘散开去,无影无形,以我如今的修为根本不能及时捕获。届时这怨泽之气同游荡在洪莽原中的红尘浊气相结合,滋生魔魇,岂不更是麻烦。若那红尘之气已在有形之物上,魔魇生形,估摸到时我需生祭了元神方能灭之了。”
    “所以,只有找到那抹红尘,方是上策!左右我如今不过虚弱些,总比魂飞魄散好吧!”凌迦掌心覆在相安额上,感知她烧退的差不多了,便将她搂的紧了些,只继续道,“其他一切,你都莫想!便是找寻那气泽,你也且慢慢地。今日风寒是小,你连日操劳,忧惧堵于心口,方才会晕厥。忧思过甚,伤了肺腑便不好了……”
    突然间,相安浑身抖了一下。凌迦原本覆在她后背的手尚未化出御寒之气,她已经掀了被子起身,化出月剑往外走去。
    “做什么?”凌迦惊了惊。
    “我练剑去,可以驱寒!”
    “练什么剑,三更半夜……”凌迦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相安周身寒气本就已经开始蔓延开来,只暗里控制着颤抖。凌迦如此一拽,便彻底站不住,整个人倒下去。却也未感到床榻的生硬,反倒是觉得后脑一阵温热,原是凌迦怕她磕到,早已防备着托起她头。然而她尚未反应过来,凌迦便倾身压了上来,因他穿着寝衣,衣襟更是一直敞着,如此相安整张脸便被他按入胸膛。
    “别……我练会剑便好……你别再化御寒之气了……”相安只觉周身寒气退下一些,丝丝暖流蔓延开来。
    “你别去练剑,我也不化御寒之气,各退一步可好?”凌迦抽回那只抚在她后脑的手,拉过玉枕给她枕好,稀稀落落的吻滑过相安额头鬓角,至耳垂时竟启口含住了片刻方才稍稍退开了些,低头望着明明已经退烧,面色却再次酡红的相安。
    “嗯……我不去……”相安也不知何时起,周身一阵酥麻,浑身抖的更厉害些,却又觉得不是因为冷,只迷糊着双眼断断续续道,“你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别化御寒之气了……抱一抱……抱一抱我便好……”
    “本君一诺千金,如何便是骗子了!当真是半点气泽也没化……”言语间,凌迦手中捻了个诀,撤下帷帐,熄了灯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抱起她。
    “你……”相安皱了皱眉,忍过一点痛意,片刻间直觉体内蓦然弥散开丝丝暖意,虽不如御寒之气那般磅礴温暖,却足以扛过寒气的蔓延。
    “可有暖和些?”
    “嗯……”
    相安话音落下,凌迦一直揽在她腰间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彻底搂紧了,半点间隙都没有。
    一瞬间,七海之上,再次掀起浪潮,勾起九天荒火,连绵彼伏,愈见汹涌。
    昭煦台中,相安一声闷哼,生生咽下了本该破口的叫唤声。满目含春的眸子里想要攒出一点怒色,瞪一瞪伏在身上的男子,却在和他四目相视的一瞬里,彻底沦陷下去。
    “忍着做什么?”凌迦从头到脚没一处是安分的,口中言语落下,“不久前这般,满殿皆是夫人的声音,我觉得甚好!”
    “阙儿说的没错……”相安喘息道,“你……枉为神君!”
    “此刻,不许提别的男人!”
    “他……是我弟弟!”
    “那也是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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