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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得不少路过的女生窃窃私语。
    许秋拿着转学申请报告出来,叫他:“我们走吧。”
    听见她的声音,江子声转过身,淡淡点了点头。
    江子声被送到了江老爷子那儿。
    京都南城区。
    与江家一南一北。
    江家门楣高,亲情向来淡薄,在这之前,江子声其实对江老爷子没什么印象。
    除了每年过年时会匆匆见一面,知道这是自己爷爷之外,他对这位老人甚至没有更深刻的记忆。
    可意外的,这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老人。
    虽然总是板着张脸,但眼底总透着慈祥与平和。
    他很心疼江子声,会在天冷的时候叮嘱江子声多穿点衣服,也会在江子声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照顾,更会为了让江子声多吃点东西,而去学习做各种各样的菜......
    从十三岁到二十二岁。
    江老爷子给了江子声所有他能给的陪伴。
    他是一位合格的长辈。
    却没能陪江子声度过第十年。
    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
    江子声心里清楚,却难以接受。
    在江子声大学的毕业典礼那日,医院打来电话。
    他在病床前站了一天一夜,直到江老爷子再度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
    江老爷子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
    见状,江子声弯腰往病床靠。
    因为久站,他双腿早没了知觉,此刻又麻又涨,挪动时差点没稳住磕到床头的桌角。
    江老爷子声音断断续续地,很小,又嘶哑,如同破陋的音箱,每说出一个都十分费劲。需要极力辨认。
    “打电话......叫你爸来......”
    他执着地想要见江振峰。
    江子声抿着唇,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一遍,又一遍。
    电话那头却一直传来冰冷的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眼看着江老爷子气力越来越低弱,江子声感到迷惘的同时。
    心里对江振峰的恨意也更上一层。
    他不知所措,只能机械般地重复拨打着那个电话号码。
    终于。
    江老爷子闭上了眼。
    呼吸机暂停。
    耳边传来刺耳的“滴——”
    心电图变成一条平直毫无起伏的直线。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江老爷子闭着眼。
    白大褂们双手叠放在身前向他鞠躬,给他盖上摆布。
    那位慈祥的老人再也不会睁开眼。
    ......
    葬礼那天,江子声终于见到了江振峰,也见到了许秋和江许期。他们三人穿着一身黑,遥遥望去,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人。
    江振峰呆了没多久就走了。
    给的理由是,他等会还有客户要见。
    后来江子声无意得知,江振峰没接电话那天,也是去见了客户。
    并且和葬礼那天的是同一位。
    那笔生意对于江振峰来说格外重要,可以让江家产业更上一层楼。
    江振峰分外重视。
    重视到,连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参加父亲的葬礼都得让道排开。
    江子声觉得可笑。
    所以他搅黄了江振峰的那笔生意。
    做生意最忌讳负面新闻,江家那点事儿没摆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毕竟大家都半斤八两。
    可要是被媒体爆料出来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报道发出来的那天,网络上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江氏股票一夜狂跌。
    江振峰距离签合同只差临门一脚,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合作方望而却步,转头就去联系其他企业了。
    这么久忙前忙后,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振峰快要气死了。
    一开始怀疑是对家玩阴招,他托人去查,结果发现是江子声做的。
    江振峰气得脸色铁青,当即找到江子声,抬手就要打他:“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江子声稳稳抓住他的手,表情漠然。
    两人大吵了一架。
    准确来说,是江振峰一个人在大声斥骂,江子声眼皮稍抬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嘲弄而平静。
    ......
    这件事过后,江振峰也没空再搭理他。
    废了大功夫将事情压下去,江振峰重新挽回了那单生意。
    江子声感到惋惜。
    而处理好生意上的事儿,江振峰终于再次想起江子声。
    他决定送江子声出国。
    越远越好。
    便于控制他。
    然后掐住命脉,折断翅膀。
    在江振峰看来,江子声这次的行为令他难以接受,并且他短时间内,也确实不想见到江子声了。他恍然发现记忆中那个乖顺温和的儿子已经变了。变得越来越看不透,情绪淡薄得让人生寒。
    江振峰甚至厌恶他。
    这个儿子太离经叛道。
    记忆中的小男孩从少年长成了身形修长的男人,眉眼间带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温顺,却显得冷淡。
    江振峰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我给你买了机票,后天去美国。”
    对此,江子声只是漠然扯了扯唇:“我不会去的。”
    江振峰的语气不容置喙:“你不去也得去。”
    “我已经成年了。”江子声嘲讽地看他,“您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让我去哪儿我就得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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