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期气息不顺:“这是我和我哥的事,要你管?”
林杳:“你还知道他是你哥?”
少年满脸戾色。
“我还以为你俩是仇人呢。”林杳冷笑了声,比他更嚣张,“我管你跟谁的事儿,你在这大呼小叫,就是扰民。”
“......”
林杳:“不想我打电话叫物业,就赶紧道个歉滚蛋。”
毕竟是个没成年的小孩,无论心智再成熟,潜意识还是害怕这些的。
江许期又气又恼,但死倔,绷着唇角原地没动。
林杳生平最讨厌这样的小孩,看一眼都觉得烦,偏偏物业迟迟没接电话。她耐着性子,再次拨了通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后,物业姗姗接通。
林杳瞅他。
江子声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明显任她如何处理的姿态。
“对不起!”趁林杳还没开口,江许期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不等两人出声,少年已经黑着脸走人,电梯都没乘,直接顺着消防通道下去。
“嘭——”地巨响,重重的门开了又甩上。
林杳挑了一下眉。
江子声稍微直起身体,神情寡淡。
林杳不疾不徐地收回眼。
随便找了个借口跟物业解释,她挂断电话,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扭头一看,江子声一脸漠然。
他好像没受到半点影响,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般。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看着男人锋利的下颚弧度,林杳也没想过征得同意,只是走个开场白,而后续上下文,“他真是你亲弟?”
江子声掀了掀眼皮。
林杳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像是跟你有仇。”
“......”
江子声没接话,随意地一瞥,视线定格在她身侧。
——女人皮肤白皙,垂在身侧的手指节纤细修长,很漂亮。
腕上却有道鲜明红痕,渗出些许血迹。
林杳顺着他目光往下看,怔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刚刚,为了避开江许期来抢手机,她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剐蹭到了包上哪个尖锐的地方弄得。
江子声唇线抿直,盯着看了一会儿,转身。
“跟我来。”
-
这是林杳第一次来江子声家。
与她家里的格局不同,江子声住的地方是标准出租房配置。一室一厅,很简洁,冷色调的装修,更像是个便捷酒店。
总之没什么人气。
林杳在沙发上坐着,环顾了一圈室内。
客厅还算宽敞,厨房弄了个吧台,放着各种玻璃餐具,但看起来像是全新的。
卧室门半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大床,床上用品是清一色的黑。
书柜上没有书,只有几幅框裱起来的画,零散地摆放在上面。
没多久,江子声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棉签和碘酒。
把东西放到茶几上,他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你自己处理一下。”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还把握不住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林杳从不当傻子,于是她摊了摊手,睁眼说瞎话:“我够不着。”
“......”江子声无语了一瞬,没什么情绪地说,“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林杳没回,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把受伤的那只手往前伸了伸。
江子声的眼神很平静。
两相僵持几秒。
像是终于受不了了似的,江子声不耐烦地收回视线。
随后,他慢条斯理地弯下腰,重新拿起碘酒,拧开盖子,用棉签沾湿。
男人蹲在地上,眉目微敛,看上去安静又温和。
被拒绝得次数多了,林杳早就清楚,江子声只是看着长得乖,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傲。
——没想到这回他真的会顺从。
林杳有些出神。
他眼皮薄,垂下眼时,眼睫纤长,像一排浓黑的小森林。头顶暖黄的灯光投射下来,照在他脸上、身上,浮显着浅浅的光晕。
从她这个角度往下俯看,男人的模样认真且专注,从额到颔,线条冷柔,起伏分明。
腕上倏地接触到一阵冰凉,传来刺痛。
林杳下意识地“嘶——”了声。
江子声动作一顿,抬起眼瞥她:“痛?”
其实倒也不是有多难接受的痛,只是突然碰到伤口,有点儿不习惯。但既然他都问了,林杳就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子声“哦”了声,面无表情说:“痛也忍着。”
林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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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只有一处又浅又小的伤口,所以很快就处理好了。
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江子声侧了下身。他蹲在地上,拉开茶几下方的储物格,从里面翻出一个创口贴。撕开,给她贴上。
等他全部弄完从地上站起来。
林杳慢吞吞地抬起手,瞅了两眼腕上的创口贴。
是卡通的樱桃小丸子图案。
挺有少女心。
不知怎么的,林杳忽然想起。
之前有好几次遇见江子声时候,他拿在手里的酸奶,似乎也都是些粉粉嫩嫩的外盒包装。
林杳一直觉得他是因为喜欢喝那个牌子的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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