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兼并大概是忘记了,两人的立场本就不同。
顾嵘将他当成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他,觊觎顾嵘的美色,想要成为人家帐中之人。
顾嵘无奈,身体实在痛得紧。
倘若身边没人也就罢了!
怎么痛他都能强忍着去找大夫,或者爬回去。
但是人总是这样,在自己亲近之人面前,总是忍不住的将自己的虚弱和委屈放出来。
似乎所有的坚强勇敢都是给外人看的一般。
许兼并带着顾嵘去药铺,将顾嵘安置好,亲自看着顾嵘安然无恙的睡了过去,等顾嵘睡得深了!
这才起身去了外面。
许兼并回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天际泛白之际。
带着满身寒霜。
顾嵘靠在床头,看着许兼并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仿佛怕吵醒自己一般。
“嗬……”
许兼并来到床前,就看到顾嵘睁着大眼看着自己。
吓得退后一步。
“怎地?作甚亏心事了?”
顾嵘挑眉……
嗓音有些沙哑低沉,带着些许柔弱。
“怎么可能,在隔壁开了一间房的,这不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
许兼并睁着眼睛说瞎话。
撒谎起来半点儿不脸红。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呢?”
顾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许兼并。
“喝水?”
许兼并点燃蜡烛,见顾嵘嘴唇干得裂开了,知晓这人只怕是咳了!
顾嵘倒是没有拒绝。
低头喝着许兼并投喂的水。
“还要!”
嗓音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撒娇和亲近依赖。
又喝了两杯水这才作罢。
“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早餐!”
顾嵘点了点头。
待许兼并端着早餐回来时,天色已然大亮,似乎是算着时间一般,恰好够顾嵘睡上一觉。
“不是买的!”
顾嵘喝着粥,小声说到。
“什么?”
许兼并给顾嵘夹着菜,一时没听清。
“没啥!”
顾嵘没说话,看了看许兼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顾嵘感叹,这人果真是没有放下初见时的愧疚。
自己都已经不介意了,这人却是内疚得恨不得将自己当儿子照顾。
顾嵘可是记着的,阿爹阿娘都没这般对自己好。
顾嵘很清楚,这些粥都是许兼并自己做的,还有桌上的糕点小吃。
一个虎啦吧唧的大男人,没想到如此心细体贴。
当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顾嵘才不会一遍遍告诉许兼并他已经不外乎绷紧的不开心。
毕竟能享受许兼并这般对自己好,谁在乎他是不是心中有愧?
或许是一个人在外太久,顾嵘太享受这份温暖了,也太在乎这份温暖了!
顾嵘哪里知晓,人许兼并哪里是什么心中有愧?
明明是心中有鬼,不怀好意……
所谓的怀柔政策,一步一步,温水煮青蛙……
最后再吞之入腹!
不过不知最后是否能心满意足就是了!
因着顾嵘的伤势,他们也没有立即离开。
在这个州府停留了好几日。
这一次,许兼并并没有让顾嵘离开自己太远,走到哪将人带到哪!
顾嵘看着许兼并虎背熊腰,拿着一幅画在人群中一一询问。
是否见过这个小女孩?
活泼可爱!
长特别好看……
顾嵘忽然就笑了!!
他不明白自己笑什么?
只觉得,这一刻,似乎心里多了些什么?
酸酸涩涩的。
却是并不讨厌也并不排斥。
有兄弟如此!
将自己的事情当成他的事情一般,身体力行的帮助自己。
顾嵘很感动。
他想,他一定要将许兼并介绍给咸鱼,待他找小五的时候。
想来许兼并也会对小五很好!
毕竟爱屋及乌!
顾嵘挑眉,觉得自己用错了词!
这个地方,哪里能用爱屋及乌??
顾嵘坐在茶棚看着许兼并不厌其烦的一个个拉着来往行人询问。
不由得看呆了!
“听说了吗?斧头帮没了!”
“没了??是哪位大侠所作所为??”
“不知,一夜之间,斧头帮但凡罪大恶极者,皆尽数去世,余下来的都东躲西藏,甚至都不敢出现在州府。”
“死的好,就那群畜生,官府也不管,是哪个能人?若是让我知道了,定是要好好叩拜一番!”
“你怎地如此气愤?”
“你可不知道,我二姑家的表姐,就因为小有姿色,在成亲之际,被他们斧头帮的撸了去,活生生折磨致死,我二姑哭瞎了双眼,二姑夫闹去了官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官府之人,竟说没证据,说我二姑夫家诬告人家,给我二姑夫拉去打了三十大板,如今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这群牲畜!倘若苍天有眼,理应将官府那些人也弄了去才是!”
“当真如此??”
“自然!不行,我得回去跟我二姑夫说一声,再给我那表姐烧烧纸钱,告诉她那些混账已被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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