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两句话都一样,一样的伤人!
“王爷,王妃,娘子……阿黎当初受伤严重,并没有以前的记忆!”
李墨看得出小妻子的窘迫,从一开始默默腾地给他们,如今主动上前给小妻子解围。
“你是?”
镇南王眼皮微跳,一时竟有不好的预感。
“末将李墨,镇南王座下忠武将军,参见王爷王妃!”
见李墨跪下参拜,一时之间,李刘氏一家人全都跪了下来。
黎浅回头,看着年迈的阿娘和师傅俯身跪下,一时心酸悲愤。
似乎第一次真正察觉这是一个封建王朝,这里有高低贵贱,有皇亲贵族,有平民百姓,有等级分明!
黎浅震楞着,心里忽然对这两人带有些许抗拒。
又或许是对这个等级制度充满了抗拒。
黎浅犹豫片刻,虽是不情不愿,却见不得师傅阿娘他们下跪,跟着准备跪下。
“阿浅,你这是做什么?”
老镇南王妃赶紧抱住女儿,不让她跪下。
“你们都起来吧!这里没有王爷王妃,只有女儿丢失,苦苦寻亲的两个老头子老太太!如果不介意,叫一声顾伯伯,顾伯娘吧!”
老镇南王叹了口气,说道。
哪里没看出来黎浅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抗拒。
似乎方才的温情脉脉都只是假象,老镇南王一时不知该心酸难受还是该悲愤!
对小女儿么?他舍不得。
且这又怪她什么呢?她这几年一直在这个家里,看得出来,这些人对她都很好,能看得出她对他们的依恋。
且她没有了记忆的话,那么,在她心中,这些人才是她的家人!
而自己和娘子,只是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罢了!
对那些杀手么?
那些早已尸骨不存的人,他又如何怪?
将人再挖出来鞭尸?
再让他们死无数次?
又有什么用?
失去的这几年,已经无法弥补!
闺女儿受到的伤害,与闺女儿之间的隔阂,都已经造成了!
老镇南王心酸的肺腑之言,让黎浅不由得红了眼眶。
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个父亲因为人贩子痛失孩子,为了寻找孩子,风餐露宿,几经风霜,苦苦寻找十几年!
找到孩子时,孩子只愿意待在养父母身边!
当时也曾为老父亲打抱不平,觉得他这几年的流离失所,风餐露宿都特别不值……
听着老王爷的心酸之语,黎浅莫名红了眼眶,也软的一塌糊涂。
李墨听到镇南王的话,挑眉:想得美,这就想吧啦清我和娘子的关系?
“小婿李墨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李墨恭恭敬敬的行礼,不管怎么说,先认了亲再说。
至于会不会认错?那倒是不存在,毕竟娘子那张与岳母大人相视了七七八八的脸,只能说,都长到一处去了!
老王爷瞠目,老王妃不敢置信。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李墨恭恭敬敬的行着礼,而老王爷老王妃瞪着李墨,半天不说话。
黎浅蹙眉,正准备说话。
老王妃将黎浅拉到了角落。
黎浅不知所云,纳闷儿的跟着走过去。
“阿浅,你不是和阿娘一样,喜欢温文尔雅,茂林修竹的状元哥哥么?怎地……怎地最终选了个和你阿爹一样丑的??”
老王爷满脸黑线:娘子,悄悄话不需要说得这般大……
况且你说女婿就算了,怎地连为夫一起损了??
李墨看了看岳父,眼眸微敛。
据说曾经老镇南王也是京都排的上榜的美男子。
不过后来岁月蹉跎,迎娶了王妃之后,越发的圆润丰满……
再加上战场上厮杀惯了,没那股精细劲儿!
然后就成了如今的老大叔!
李墨是属于那种丑而自知的,所以并不反驳,恭恭敬敬的听着。
不过以前自己也是温润如玉的秀才哥哥来着……
温文尔雅就算了,茂林修竹也不需要了,不过这状元哥哥是不是要争取争取?
如果秀才哥哥满足不了小娘子的话!
“相公也曾清秀过!”
黎浅努努嘴,有些心虚的说道。
是阿娘说的,相公出征前是清秀俊逸的秀才哥哥,后来在军营里粗糙惯了,再加上习武,才变成如今不修边幅的模样。
“那完蛋了,你阿爹曾经迷倒京都一众姑娘,如今人烦狗厌……”
老王妃叹息,一脸无奈。
如果不是少不更事,又怎会想不到韶华易逝,容颜易老?
黎浅看了看这个和自己七八分像的女子,岁月从不败美人,大概就是说这一类人了!
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似乎方才还气氛凝固而悲痛,似乎久别重逢的悲痛和喜悦还未曾诉尽,黎浅就被拉到了另一个奇怪的领域。
所有的悲伤和重逢之喜都变成了对彼此丈夫的质疑。
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的阿娘与身俱来的天赋,至少这个转折点,并不是那么突兀,显得顺其自然。
黎浅默了默,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搭话,否则她会不会尴尬?
“那……您当初是看脸嫁给他的么?”
不知怎么,竟是觉得阿爹阿娘叫不出来,有些难为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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