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他说喜欢,她紧握的十指才忍不住倏然松开。
虽然她从小就被人表白到大,再怎么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从没尝试过和别人谈恋爱的滋味。
那一瞬间,她似乎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形容不出的激动。
浑身从脊椎开始酥麻,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从心底滋生,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两人接触的部分逐渐变暖,施月把脸捂进他的怀里,原本双手捧着碗,后来变成了单手捧碗,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沿着他的腰线往后收揽。
她终于也抱住了他,
聚在一起吃饭的老年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来了,瞧见雪地里抱在一起的两人。
围观群众拢在一堆吃瓜:“我说这小伙子怎么态度那么冷淡,原来是名草有主啊!”
“还是一朵娇花,是我侄女儿不配了。”
“郎才女貌,我看般配!”
“般配般配!”
施月把脸藏进江肆衣服里,耳朵红得透血。
江肆抱着她,她能清晰听见从他腹腔传来的震动,和他喉间发出的轻笑声。
他勾着她的腰,循循善诱:“月月,再近,我就要亲你了?”
“……”
施月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江肆,注意到他的手越发收紧,两人腰腹之间更是近到负距离。
她低喃:“我没说不可以。”
可他偏不同寻常,当着众人的面细碾她的耳垂。
动作轻慢,色、欲横生。
即便被江肆突如其来的表白冲昏了头脑,但施月最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
她恨恨地看了江肆一眼,从他怀里退出,羞赫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飞快地往寮房的方向奔走而逃。
这人怎么……毫无下限。
围观老年团还在这里没走,瞧见了施月的模样。
“原来是这个姑娘,小伙子,有福气啊!”
“这姑娘人好,体贴又善良。”
这几天他们对施月印象也不错,这姑娘娇是娇,但脾气很好,娶回家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江肆恍若未闻,看着施月落荒而逃的背影,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手里还端着两个馒头,一个被她咬过,她自己留了下来。
另一个干净的,她给王清远送了过去。
这两天他脾气不好,几乎没瞧他去吃过东西,连房间门都很少出来。
施月在门口敲了敲,然后停在原地等,天气冷得她直跺脚。
虽然王清远脾气是坏,但她也不能看着他饿死不管。
屋里没有动静,她又抬手敲了敲。
这次只过了两分钟,王清远就过来开门。
寮房内,他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灰色的围巾裹在脖子上,整个人嚣张乖戾。
开门的那一刹,他的视线停在地面,而后缓缓上移。
施月一身浅蓝色长袍,衣袍下的身形均匀有致,鞋子很短,目测只有三七。
长长的黑发用一根小指头粗的梅花枝簪上,眼神清亮,和寺庙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端着碗,把馒头递给他,瞧见他这么憔悴,施月也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问:“饿没?要不要尝尝这个。”
王清远心跳顿了半秒,心里挣扎片刻,对上她的视线,原本想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最后,他故作平静地接过碗,顺手把房间门再打开了些。
“外面冷。”他说:“进来。”
施月应了声,倒是抬脚走了进来。
主要是她得看着王清远把馒头吃了,再把碗还回去。
王清远注意到她的脸,从脖颈到耳尖都泛着红色,她刚好站在窗边。
柔柔的雪光打进来,女孩的侧颜温柔又好看。
“快吃吧。”施月开口催促:“山上天气冷,不多吃点身体扛不住,而且这馒头硬了也不好吃。”
至少……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王清远心里稍微安慰了点,正要朝着馒头一口咬下。
施月继续道:“这是江四哥哥做的,味道还不错。”
注意到他情绪不好,整个人状态萎靡得要命,施月建议:“你该和江四哥哥学习,没事出去帮忙铲铲雪,做做别的事情,不要整天窝在房间里。”
王清远忽然对手里的馒头彻底失去了胃口。
他咬着牙,嘲讽道:“我要是出了这道门,你怎么和你的江四哥哥相亲相爱?”
王清远和她针锋相对地看着,施月红着脸,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清远把馒头扔进碗里,冷笑:“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下对你的心思?你休想。”
“你以为江肆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他背着你在做什么勾当?一个小三的儿子,是靠什么买房买车,你真不想知道?”
施月脸色铁青:“够了。”
她把东西拿着,最后看了王清远一眼:“你如果不想死,就自己去厨房吃饭,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送东西了。”
施月端着碗离开,身后的门在她离开后不久砰然关上。
第一次看她笑,他就决定要她一辈子。
但王清远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笑眯眯的提江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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