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笃定她不可能把他丢出去。
可能她有这想法,但力气不够,丢不动他。
夏未凉将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感觉之前的澡都白洗了。
月光透过纱窗,在屋里投下一圈银白。
像是舞台剧正中央的那道光,他们像那剧中人。
夏未凉累了,静坐在凉席上,半天没妄动。
朝思暮想的脸就近在咫尺,霍翊神智渐渐涣散。
情不自禁地坐起身,又凑过脸,很想亲她。
夏未凉没错开身子,但冰冷眼神拉开他们的隐形距离,也制止了霍翊的下一步动作。
霍翊脑子其实还是热的,身上的烧还没退下,但动作却像训练有素的优良警犬,条件反射地没敢乱动。
他是真怕再惹夏未凉生气。
夏未凉面无表情地起身,踩过拖鞋,一身不哼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将他一人扔在地上,和冷冰冰的凉席共眠。
她背对着霍翊,没看他是否睡下。
但布料摩擦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她知道这人今晚是睡不着的。
地板硬的膈人,他身上连个薄毯也没有。虽是夏天,但到了夜里也还是冷的。
没多久,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喷嚏声。
“回房睡。”夏未凉说。
“回房就看不到你了。”霍翊不听。
夏未凉再次坐起身,脸一偏,就看见霍翊侧着身,脸朝着床这边。
他一直都在看她。
想时时刻刻地看着她,想将这些天没见到的面给补回来。
没脸没皮的耍无耐行为,终于是有了点回应。
当夏未凉跟他说“过来”的时候,霍翊差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夏未凉将床分他一半,不过中间有条泾渭分明的线。
她睡里,他在外。
夏未凉一直背对着他。
但能这样感受到她的气息,已经是很好了,他哪敢再有怨言。
一夜无梦。
是这半年来,他睡过最安稳的觉。
*
天亮的很早。
夏未凉这几日早睡早起,生物钟极其健康。她醒来的时候,霍翊眼睛还是闭着的。
他昨晚睡的很乖,甚至都没翻过身,一直乖乖待在她划定的区域,没逾越一寸。
乖的都不像霍翊。
眼下,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夏未凉看着另外半边。
睫毛又长又卷,鼻骨是真的挺,跟整的一样。
夏未凉对着这半边脸看了好一会儿,硬是没挑出一点瑕疵。。
不过,霍翊却醒了。
惺忪睡眼一睁,就对上夏未凉的视线,脑子一时有点懵。
总觉得不太真实。
两人这样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儿。
细小尘埃在窗前的光束里上下浮动。
除了呼吸声,屋子里没再有其他的声响。
夏未凉差点就以为这人转了性,几日将他磨成正人君子时,她一掀被子准备起床,却看到他那处诡异的凸起。
脸顿时一红。
霍翊没想到她会突然掀被子,愣了几秒,赶紧伸手抓过一角,扯了点布料挡在身上。
夏未凉咬牙:“流氓。”
霍翊对这个评价不敢苟同,这真有必要解释。
“这是对早晨的正常反应啊,”他语带调侃,“你生物不是学的很好嘛。”
理论知识学的扎实是一回事,尽管她都知道这现象的学名叫什么,但亲眼见证又是另一档子事。
霍翊看她红扑扑的一张脸,没羞没燥的咯咯笑。
夏未凉一生气,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然后跳下床,趿拉拖鞋走了。
霍翊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等某处安分下来,这才起床。
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
白粥、鸡汤馄饨,还有一些中式早点。
吃完饭后,奶奶去菜园子里忙活,夏未凉要跟她一起,她不让。
菜园里有泥,还有虫蝇。小姑娘皮肤嫩,奶奶看不得她被咬起疹子。
“带你同学去镇上逛逛。”奶奶乐呵呵地拎起竹篮,“咱们这镇子啊,现在一放假,不少城里人人过来玩。”
小镇人少,家家户户彼此熟识,看见陌生面貌意外之余,也很好奇。
路上,不少婶婆都跟夏未凉打听霍翊。
“小伙子真俊啊。”
“这小伙子长的,跟电视上那明星似的。”
“上回去前面那镇上拍电视的那几个明星,我去看了,长的可没他好看。”
……
听到的,都是夸霍翊长的帅。
霍翊难得礼貌殷勤,微笑不要钱似地免费放送,怕是要小镇的人都记住他这张脸。
年轻一点女孩的招架不住他这份热情,好几个小姑娘红了脸。
夏未凉对此有些无语,但也没制止他的行为,又晃了一会儿,遇到一个骑单车的男生。
“亮亮?”
男生喊她小名。
夏未凉偏头看他。
霍翊视线也撇了过去。
男生笑,眼睛弯成月牙状,“你不记得我啦?”
夏未凉仔细瞧了眼,才认出人,“阿南哥?”
阿南跟她同姓,按辈分算,和她爸爸一个辈的。
“听说你考Q大了啊?”阿南乐呵呵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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