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浅。”女生一脸的“我就知道”。
“我……”
“我知道,你叫夏未凉嘛。”袁浅吐了吐舌。
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夏未凉笑了笑。
她就这样在这个新集体里,认识了第一个朋友。
袁浅前面两次的竞赛成绩不太理想,这种不理想的意思是她取得的成绩不能让她保送到自己心目中的那座学府,不代表她不优秀。
而她的同班同学,有几个跟她那时取的了差不多成绩,都拿到了保送名额。
人生是由无数个选择组成,而每一次的坚持与放弃,其实都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袁浅的压力也很大。
事实上,一眼望去,整个高三学部也没几个过的轻松的人。
*
即使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成绩也不能替代一切。
他们这个年纪,大多数的人都很怕孤单,正如那句名言——“喜欢孤独的不是神灵就是野兽”。
有人陪着还是很重要的。
后面的几天,袁浅上厕所时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霍翊对此有些好奇,他不太懂女生为什么上厕所都要约个伴。
夏未凉早已被他带的满嘴跑火车,“因为怕遇见色狼。”
霍翊啧了声,熟稔地跟她打趣,“那你不如约我啊?”
袁浅时不时会用艳羡的眼光看着他们,但从来不会嬉笑起哄,就把他们当成免费偶像剧在看。
久而久之,夏未凉直觉袁浅是个有故事的人。
还感觉到在那黑框眼镜后面的一双大眼睛里,总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哀伤。
她的这个好朋友,在第一次月考结束后,就离开了重点班。
袁浅以前的重心是放在理化竞赛方面的,其实有点偏科。
竞争很残酷。
第一次月考,他们班就刷下去了九个人。袁浅是其中之一。
徐来那天在班会上说,“其实现在从重点班掉到“平民班”不算什么,意义和影响并不大,只是你们现在心里不可避免的会很难过,但你们要知道,高考的时候,一分就能压死一片人,再过一阵子,那几分之差就能让你从985掉到211,或从211掉到普本……”
徐来有点心狠手辣,现实有多残酷,他就让他们看到有多残酷。
不像唐迢迢,会照顾他们脆弱无助的幼小心灵。
不过那天最后,徐来还是仁慈了一把。班会上,他最后的一句话是:“一时的失利没有关系,我徐来在这里等着你们九位同学再回来!”
袁浅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表情是很平静的,没有哭,也没有不甘。
看到她东西有点多,夏未凉主动帮她搬了些。
袁浅是从二班来的,这次当然也要回二班去,而她的位置,将由一个新同学替代。
路上,袁浅跟她调侃了句,“我觉得我这名字挺不好的,‘奈何情深,向来缘浅’,好晦气啊。”
夏未凉失笑,“那你就改叫袁深吧。”
没想到袁浅竟然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好主意啊。”然后顿了顿,又跟她说了句,“你们真好啊,要走到最后啊。”
夏未凉说:“有空讲讲你的故事。”
袁浅笑着进了班。
新的周考很快就来临。
在这种高强度的考试中,他们现在对考试已经无感了,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考试是一个白天加一个晚自习,物化生合成了一份卷子,周日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这是对他们仅存的一点善心。
考试完后,大家找着关系好的对答案,重点班的答案重合率其实很高。
回家路上,月明星稀。
不过好在还有人类的伟大发明——电灯,夜晚被照的一点都不寂寞。
车窗外,一群中学生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将人行道给占了个满。
一眼看过去,这十七八岁的男生,就没几个好好穿校服的。
有的拉链没拉,校服大剌剌地敞着,被晚风吹向两边,有的干脆解下来,系在了腰间……
学生三五成群地说说笑笑,也不乏和异性打打闹闹的人,但大部分都小心翼翼的藏着心事,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肩并肩手牵手的真是寥寥无几。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绿灯变幻出不同颜色。
说说笑笑的人群顿时“分道扬镳”。
你朝左,我向右。
夏未凉恍然想起来,高三上学期都快过了一半。
她忍不住侧头看向霍翊,“你想考哪个大学?”
霍翊反问她,“你呢?”
“Q大。”夏未凉直接了当地说。
霍翊哼笑,“怎么?看不起B大?”
“不是。”夏未凉解释,“Q大是我爸爸当年的梦想。”
在整理她爸爸的遗物时,她发现了爸爸当年有个笔记本,记满了年少时的各种豪言壮语。
不仅如此,爸爸还抄了一篇《荷塘月色》,还有……高中女同桌给他写的信。
女同桌当年是县里的状元,去了Q大。
她那时才了解到,平日里那么温和的爸爸,原来当年有那么多炙热的梦想。
霍翊默了片刻,没立刻接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你想,”夏未凉小心又问了句,“考哪个?”
“跟你一样。”霍翊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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