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怎么这么说我?”宁绍满脸无辜地问,忙不迭地给自己喊冤,“我也是按照规章流程办事,应该不能说做错吧?这你也要损我。”
郑晴寒赏他一对白眼:“按规章办事你在这儿当什么兼职秘书?开你的会去,别拖进度。”
知道了。宁绍耸耸肩,表示服从安排,装模作样地抬起手,朝她敬了个礼:“服从领导安排。”
姑且算是很正常的一句话,谈时墨却无声地皱了下眉,在领导这两个字上转了转,敏锐地察觉到宁绍不动声色的暧昧不清一语双关。
“明大经管的高材生,在你这里拿多少薪资?”他突然问郑晴寒。
郑晴寒也没瞒他,爽快地报了个数,不低,但肯定比不上在大公司做高管,加上隐形的分红股票年终奖等福利薪资,一年保守估计薪资差距都是个不小的数目。
“这样的人才竟然还要屈尊在你这里当秘书。”谈时墨慢条斯理地说,话里在说宁绍的事,视线却一直把当事人晾在旁边,只对着郑晴寒交流,“你问过他的职业规划没有?精英阶级在选择工作时,钱多事少离家近,高风险高回报高收入有收获,总得占上一项,不然应该就不太合理。”
这话听着意味深长啊。郑晴寒听得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
谈时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这样意图不明的人。”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别留在公司里比较好吧。”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了一会儿。
就连宁绍都没想到,谈时墨竟然能在郑晴寒面前说出这句话。他一边为谈时墨的勇气感到吃惊,一边又为他的情商之低感到好笑不已。
亏他之前还那么严阵以待地研究谈时墨,看来这功夫花得算是浪费了。关于他和郑晴寒的关系,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概括:两个人都强硬到满身刺,非要硬凑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他突然间就放下心来,于是露出个为谈时墨的话吃惊的表情,看向郑晴寒,气定神闲的笃定中藏着等待命运裁决的忐忑,眼中充满状似不自觉流露出的期待和信任。
可惜完全表错了情。郑晴寒根本顾不上看他,只惊愕地看着谈时墨,声音不由抬高了:“跑来公司可能是我不对,但总归也是我的个人自由。你不是在拿我的员工出气吧?”
没有。谈时墨平静地说:“他别有用心接近你,在暴雷之前提前排除隐患很正常吧。”
郑晴寒扬眉:“怎么个别有用心法?”
“打感情牌。”
“……”郑晴寒看了眼宁绍,公正地说,“想这么定义的话,需要拿出证据吧。”
宁绍莞尔,迎着她的视线,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委屈表情。
谈时墨薄唇微抿。
“证据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他平静地说,“但他这个人最好不要再留,现在就开除。”
郑晴寒眉头皱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希望没有下次了。”她认真地说,表情严肃,“要拿掉我的管理层,你需要给我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行。我开公司是要按章程办事的,你这样不利于我凝聚公司,你懂的吧?这次我也要找补一下,具体在什么项目上找补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尽管她的语气严厉,但话中实际上的意思,却让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个男人都错愕了一下。
谈时墨定定地看着她,唇角弯了一下。
“随你提,不还价。”
宁绍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错愕。他看着郑晴寒,一时甚至觉得很难组织好语言,只惊愕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为什么?”他直勾勾地看着郑晴寒,千言万语汇在心口,最后问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为什么啊。郑晴寒指尖摩挲着下巴,用商量的语气问:“我说我老公吃醋吃得太厉害,留下你不利于我们夫妻感情和家庭和谐,这个理由你接受吗。”
宁绍看着她,忽而冷笑了一下。
这个表情远比他在她面前的言笑晏晏来得真实,看着倒要比之前的那些反应来得顺眼很多。他完全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说:“学姐,玩我有意思吗?”
何必呢。郑晴寒叹了口气:“其实你接受这个理由的话,对大家都好。非要让我说一些别的理由吗?也行吧,收到资料之后我还没和人提起过呢。”
她耸了下肩,对宁绍的选择表示尊重,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不算薄的文件夹,把里面夹着的纸张都取出来。
“宁绍,明珠大学经管系优秀毕业生,留学归国后工作起点很高,能力也强,但公司内斗严重,内耗致使公司一蹶不振,直至破产。你不幸被公司拖累,身上负债数字惊人,这对你普通的家庭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就在你四处筹钱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你,要你去策划一场骗局。”
她将纸张摞在桌上,信手翻阅着最上面的几张,红唇弯起。
“一场精心设计的感情骗局。有个叫郑晴寒的女人在争家产上占优势,让她的爷爷和堂弟都很恼火。他们也很生气当年的一时不察,让郑晴寒阴差阳错嫁了个很有能力的男人,现在成长起来,变成了她的靠山。所以就策划了一场感情骗局,打造一个最符合她口味和期待的完美异性,让她为爱和靠山分道扬镳,选择合心意的完美配偶,跌落进这个挖好的坑里,方便他们就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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