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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
    秦霑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人尚未现身,嗓门倒是大得惊人。
    “小郗,快别忙活了,跟我去滨湖酒店吃饭,人都齐啦!就等你呢!”
    话音未落,他猛然看见邓煜,眼睛顿时眨得比蜜蜂翅膀还快,豁然开朗,指着郗萦嚷嚷:“哈哈!我总算明白你最近怎么回事了!”
    郗萦百口莫辩。
    在秦霑的怂恿下,邓煜也被拉去酒店吃了晚饭。
    宴席上,大家没少开两人的玩笑,邓煜也是个能聊的,又跟书画院的老师们志趣相仿,越谈越投契,这顿饭还没吃完,已经在约下一顿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邓煜面对老师们的提问,那应对自如的样子,郗萦没来由觉得开心,还有那么点骄傲——这些老师虽然待客友善,骨子里却都挺傲气,不容易瞧得上谁。郗萦知道,他们是真心喜欢邓煜。
    晚饭吃到尾巴上时,郗萦接到姚乐纯的电话,她起身去厅外。
    姚乐纯在电话里告诉郗萦,她跟叶南冰释前嫌了。
    “那个开玩笑的家伙被他揪着领子到我跟前来道歉了,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她听上去轻松了不少,“我觉得还是应该多信任他一些,这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乐乐,你会越来越幸福的。”
    这样说着,郗萦竟有些唏嘘,她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个关于未来的计划,但幸福对她来说还是个颇为遥远的坐标。
    姚乐纯一下听出她的落寞。
    “郗郗,你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吧。”她本该再具体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
    如今,姚乐纯隶属于某座城堡,她关心的,烦恼的,无不与城堡中的热闹相关。而郗萦还在城堡外游荡——结婚者与未婚者之间好像天然有道屏障,一旦划定界限,便再也无法逾越。
    喝高了的秦霑把郗萦的手抓过来,交到邓煜手里,郑重其事嘱咐他,“好好对小郗,别让她伤心。”
    郗萦和邓煜都很窘迫,尤其是邓煜,脸一下子红透,他说:“我不会的,秦老师。”
    如果他是很老练的,或是油腔滑调地说出一番甜言蜜语,郗萦肯定无动于衷,可他红着脸,说我不会的时,郗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也许她在什么地方走错了道,此刻努力想要回去,却总是无法鼓起信心。
    宴席散后,邓煜陪郗萦在街边等车。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咱俩不是同一个方向,各自打车走吧。”郗萦冷静地说,她的心情已从酒店里高涨的气氛中凉却下来。
    邓煜不敢勉强她,但他坚持先让郗萦上车。
    在车上,郗萦回眸,透过模糊肮脏的车后玻璃望出去,只见邓煜还站在街边,身子挺得笔直,不住向她挥手。
    她的眼眶再次湿润。
    距离密谈已过一周,梁健反馈回来的消息是令人振奋的。
    孔锋在高管会议上和姐姐大唱对台戏,公然反对收购,孔志成气得猛拍桌子,指着孔锋的鼻子骂他不成器,孔锋不敢与父亲作对,矛头直指姐姐和姐夫,多年积怨就此爆发,矛盾从地下转为公开,双方谁也不让步,最后因为孔志成的立场问题,孔锋落败,愤然出走,导致会议没法继续下去。
    回到办公室的孔志成急怒攻心,心脏病发,被送往医院,经抢救后总算脱离生命危险,但被医生警告需要长期调养。
    曾敏的电话也很快打来。
    她笑声爽朗,“宗先生,你厉害啊!挑得那姐弟俩一点情分都不讲,直接在会议室里互相揭短。”
    宗兆槐苦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宇拓现在乱套了。好戏连台,你想不想听?”
    宗兆槐心想,真是个无情的女人,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愧疚。
    “过两天吧,最近见面不太合适。”
    曾敏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半开玩笑问:“是不是你那位女朋友说什么了?”
    那天晚上,郗萦看见她的同时她当然也看见郗萦了,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
    宗兆槐笑得有点无奈,“她不算女朋友……但比女朋友还厉害。”
    曾敏少不了又拿他开几句玩笑,但总算没有勉强他。
    挂了电话,宗兆槐闭上眼睛,暂时可以缓口气了,但这胜利多少还是带点侥幸意味——如果曾敏不肯援助他呢?如果孔家为了长远利益相互妥协了呢?
    郗萦有些烦躁,她已经上床很久了,却迟迟无法入睡。睡眠和等车、找东西一样,越心焦越觅不得。
    她爬起来,拧开台灯,电子表显示,此刻是深夜十一点半。她抓起手机,搜索到邓煜的号码,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刚才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滚满了想对他说的话。
    然而,她的手指怎么也点不下去,邓煜明朗的笑容和男孩般微红的脸在眼前闪过,她颓然扔下手机,再次倒在床上。
    郗萦不想否认,她已经产生了靠近邓煜的渴望,但她该怎么解释连自己都不敢轻易碰触的过去呢?
    早晨,郗萦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吃潦草的早点,睡眠不好,后脑勺感觉沉甸甸的。一会儿她还得去书画院,画展已经结束,需要清理现场。
    手机在房间里一个劲儿响。郗萦扔下调羹,赤着脚就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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