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步子,辛钥差点撞上去,她很快敛去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辜地看着他。
常毅最喜欢她这副纯真样子,双手抚着她的脸颊,声音中满是蛊惑:“不许看别的男人,更不要和别的男人说话,乖一点。”
辛钥一直在悬崖口徘徊的心终于直直地落入深渊。
她只是笑了笑,在常毅眼里这就是默认。
接下来的时间辛钥再没看到那位曹小姐,却依旧没人和她说话。
人群中不时看过来的视线简直如芒在背,尤其是顾惜,两人视线相撞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嫉妒刺得人眼生疼。
长辈们上了年纪不喜欢熬夜十一点多就散了,剩下的年轻人没了管束尽情玩闹,纸醉金迷被端上台面,让甚少参加这种场合,只觉得不堪入目。
她在回顾家之前给萌萌打过电话,让萌萌帮忙和学长说一声明天会准时到,加上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方直接睡过去。
欢笑吵闹对她来说十分折磨,常毅被他的狐朋狗友包围着,无暇分心顾及她。
她犹豫片刻还是打算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离开,与她格格不入的圈子何必强留在这里。
临走前看了常毅一眼,他正和那个叫朱悦的人背对这边说话,不知道谈到什么两人笑得很欢畅。
常家离市区很远,等出来看着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的马路心里有点发虚,往前走了几步步子就慢下来。
正在她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身后传来车喇叭声,她被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发僵,木然地回头,再看到是那个帮自己解围的人时才松了口气。
路灯照射下的宋远肌肤发白,笑容温润舒服,让人实在戒备不起来:“这条路估计等他们玩完结束了才会有车,不如坐我的车,正好顺路。”
辛钥冲他道了谢,想也没想坐上车,心里只有庆幸,第一次见面的人居然帮了她两次:“谢谢您,一会儿您将我放在公交站台就好,您身份特殊,给您惹来麻烦太不好意思了。”
宋远勾了勾唇,没有拒绝,进入市区后依照她的意思将她放下道别后驱车离开。
辛钥看着那辆高档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提着裙摆快步跑到站台,正好她要坐的那辆车进站。
这个时间大多是加班结束的人,她坐在最后面看着窗外的喧嚣繁华的夜景。
宋远和别的富家少爷很不一样,他对人温和却又将距离保持的不会让人不舒服,在所有人都拿她私生女的身份嘲笑她想看她笑话的时候,他将她当成一个正常人对待,怪不得他的粉丝一直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果然啊,也是第一个让她想要结交做朋友的异性。
回到顾家,客厅里没人,显然那两人已经睡觉去了。
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在顾家脚步每次都是会不自觉地放轻,恨不得连呼吸都秉着,现在才觉得荒唐,她怎么会让自己活成这么卑微的样子?
回到自己房间,靠着门闭着眼睛,缓了一阵后拿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疯了一般的响起来,一遍又一遍,好像不打通不罢休。
只可惜辛钥泡澡泡的太过舒服直接睡着了,直到水变冷才被冻醒,拿毛巾擦干净身体快步回到床上又重新睡着了,哪儿还顾得上理会孤零零躺在那里的手机。
学长定好下午一点在车站前集中,辛钥八点半起来,洗漱收拾好要带走的换洗衣服和必带的小物件才下楼吃早饭,这个时间顾忠明也在。
倒是没想到顾惜也会在餐厅,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她下楼顿时精神了,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辛钥只是看了她一眼,坐下来叫了声:“爸爸,阿姨。”
是的,王澜不喜欢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又怎么会让她喊那个称呼来恶心自己,她是王澜爱情和婚姻中的污点,时时刻刻想着洗刷掉。
顾忠明搁下筷子,看了眼老婆,刚打算开口,被辛钥抢了先。
她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温柔的笑,让他对她气不起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气什么。发生的事情总归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想亲近又没办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心情便更加不痛快。
“爸爸,我们学校的学长组织我们参加社会实践,我报名了,去的地方有点远,回家不太方便,那边提供住宿,和您说一声。”
顾明忠低声应了,顿了顿,还是说道:“之前常家是想让小惜和常毅订婚的,两家知根知底,你阿姨和骆今照是好朋友,她们还小的时候就说好当儿女亲家。那会儿小惜生病,盯着常毅的人不少,为了堵那些人的心思所以才定了你。你没当真吧?”
这真是世上最讽刺的事,就像平白无故给了乞丐一桌子山珍海味,就在乞丐准备动筷子的时候被告知这只是拿来给你看看,不是让你吃的。
她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被狠狠地踩在地上碾碎,轻笑一声,轻松说道:“没当真,按照爸爸的意思办就行。”
顾明忠有点意外,反正只要她不和自己寻死觅活的闹就好,心情大好,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许诺道:“放心,等你到了合适的年纪我会给你挑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辛钥才不会傻到相信这种鬼话,说的好听而已,她的婚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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