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你女儿要是非霍以南不嫁的,还真是件难事啊。”
季向闻言,皱着眉头,他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这说的完全是废话。
他和霍遇是朋友,他女儿喜欢霍以南,非要嫁给他,那做父亲的是两难,不论于内于外,他都不好做人,而且想要生意长久,必然是离不开霍遇这边的。
所以,只能找女儿下手,好说歹说,威逼利诱都行。
偏偏,女儿的外婆和他对着干,一心一意地支持外孙女。
外人只知道季向是优秀的年轻企业家,却不知道他拥有现在的产业,离不开丈母娘那边的人,甚至公司所附属的集团,还是丈母娘的名号。
今天这顿饭局上,季向有意无意向霍遇表明心意,他会劝说他闺女的。
“咱说句实在的,不论如何,咱和老霍都是兄弟。”季向这般说,“那丫头要是还倔强的话,我也不要她了。”
霍遇面不改色,并没有表态。
也没有为好友的忠心而感到喜悦,只是薄唇微微抿起,“再找人重新生个吗?”
他问的话,像是玩笑话。
所以季向愣了下,顺势接过来:“生个毛,再生的话,我就要个大胖小子,要什么闺女,净给我生事。”
他们有的没的一句接着一句,时雾漫不经心吃着自己的东西,信息量太多,她一时半会有点难以消化。
身边的男人一点都不惊讶,看样子早就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她数着时间,倒计时散局。
而这个过程中,季向朝她投来过几次目光,似乎有和她一样的想法,但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来。
他们眉骨间有所相似,但想要肉眼看出来的话并不容易,何况时雾还化着很普遍的眼妆,看上去只是个不太普通的漂亮美女。
他们走后,霍遇送时雾回家。
坐上车,时雾没急着系安全带,而是透过车子的透明玻璃,看向季向那些人。
她太淡定,以至于霍遇主动开口,“没有想问的吗?”
“有啊。”
他朝她看了眼,“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时雾停顿,眼睛都没朝他看,“二叔的朋友个个都结婚生娃了,有的女儿甚至和我一样大了,而二叔还是个单身狗。”
“……”
问得挺正经,她都没笑的。
但能听出来,这一波是嘲讽。
嘲讽谁呢,她不知道,反正没觉得霍遇是正人君子,他既然早知道这些,又和那帮人是朋友,总让她感觉他们是一路的。
霍遇也不恼,静静地望着她,显而易见,眼前的女孩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但有时候,又格外的脆弱。
“所以。”看着季向的车离开,时雾收回视线,慢慢缓缓地陈述,“我是季向的女儿。”
但年龄好像对不上。
季向才三十多岁,她如果是他的女儿,那他十几岁就和女人生了她?
但要说哥哥的话,更不可能。
霍遇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我把你带回霍家的理由。”
“这个……不是因为霍以南吗?”
霍遇静默,显然,是否恩了。
并不是。
故事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如她所想,季向是她的父亲,亲生的。
从现在的成就可以看出,季向是个有野心和实力的男人,所以,当年他为成就自己的事业,倒插门进一个富家做一个改姓的女婿这事,并不稀奇。
名门季家,当初和霍家是数一数二的豪门,近些年因为夫妻两上了年纪,声望慢慢有所淡却。
放现在来说,季向是个很会撩的男人,凭本事撩到的季家唯一的小姐,让其倾心倾身,导致未婚先孕的结果,季家注重声望,饶是看不上当初只是穷小子的季向,也让他们顺利成婚,但小孩和女婿都得姓季。
时雾就是他们未婚先孕的结果。
她本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大小姐生活。
可惜母亲生她的时候大出血而去世,外婆外公因为丧女之痛顾不上她,她起先是被第一次带娃的父亲季向带着的,但季向并不是什么好人,入赘季家之前还有个初恋,婚前婚后都有乱搞,在时雾出生不久后,初恋和季向的孩子也出生了。
初恋好心扒拉说一个孩子也是带,两个孩子也是带,季向当时忙于事业,于是将时雾也交给初恋照料。
后妈固然不好,何况初恋连后妈都谈不上,对小时雾自然不会好的,不过季向没多想,小打小闹无所谓,但谁能想到他有一次下班回家,初恋说小时雾死了。
在季向威逼利诱下,初恋又说把小时雾送到孤儿院了。
见季向想去找人,初恋咄咄逼人地表示,让他们的孩子当季家的外孙女,不然就将他婚外恋的事情说出去,谁也别想好过。
反正婴儿还小,季家外婆外公都看不出来。
他们做到了。
但季向不是不惦记小时雾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可又担心初恋把龌龊事说出去,到时候的话,别说把公司交给他,丈母娘非得弄死他不可。
所以忍气吞声下来,一忍就是好多年。
后来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初恋早就被他甩开了,他萌生寻找时雾的念头,但一无所获,托好友们的关系也帮忙寻找,依然没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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