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都不知道他的情书对象是谁,可以是时雾,也可以是,其他人。
………
刚才在电话里,时雾没给出准确的地址信息,现在把手机关机的话,霍以南就算来了也要找一会儿才能找到她。
她不是想看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只想强占他和林思娇的时间。
但时雾到底是失策了,独身站在许多车辆必经的十字路口,望了许久,红灯变黄灯,再变绿灯,反反复复很多次,依然没看见自己期待的车辆。
兴许是错开了?
两个人就像打电话,同时打给对方,同时都被占线。
他们可能是错过了,可能是车子过去,她没有注意到。
时雾这样安慰自己,像只无头苍蝇,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还是没从道路上移开过,这不仅仅是期待他过来,还代表另一种希望。
终于,她看见绿灯亮起,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过来,车型是非常低调的,如果不看车标的话,兴许只是一款普通的商务车。
这不是霍以南的车,但车牌号特殊,兴许是他其他的车子。
看着车在自己眼前停下,时雾以为自己猜对了,唇角不免扬起来,这场赌局,她赢了,她得把霍以南招过来,让林思娇过个假生日。
她准备过去的时候,看见车窗缓缓下落,一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面孔出现。
大脑花两三秒的时间认清人之后,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地跟着消失,薄唇抿起,刚才还带光的眼睛在瞬间暗淡,显而易见的失望感。
她的情绪一点没藏着掖着,被霍遇看得一清二楚,他敛目,只说一句:“上来,这里不能久停。”
时雾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去的,浑浑噩噩的,连安全带都没系。
她是不是上错车了。
还是高估霍以南。
他在电话里答应的是会来接她,不过没说什么人,她强调说不想看见生人,他就不会派手下过去。
但是,自家的二叔,不是什么生人。
时雾闭上眼睛,理清楚了,又满是混乱,这回脑子里想的不是霍以南,而是上回在酒店里遭遇的一切。
她连发卡都没打算从霍遇那边要回来,打算老死不见算了,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幸运的是她可以只当一次发烧而做的糊涂事。
不幸的是事情确实发生了,而且她回想起来简直无地自容,把人认错就算了,连霍以南都完全看到过她的身子,却被一个陌生男人……
时雾别过脸,尽量不和霍遇有太多的交流。
霍遇在开车,饶是她递眼神过来也不会搭理,他不善闲聊,因此车厢寂静,自己心平气和,倒没觉得尴尬,只有副驾驶座上的人,左右摇摆不定,指甲缝里都能抠出尴尬。
看着车子的方向是要往市区走的,时雾的心凉了半截,顾不上什么避讳,问道:“霍以南呢。”
为什么不是他来接,他现在在干嘛。
“他说你手机丢了,问我顺不顺路,让我接下你。”红灯,霍遇停车,目光好似随意地往身边人一瞥,一不小心瞥到她手里完好无损的手机,淡定得没拆穿。
“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你问他。”
“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知道?”
霍遇每一句都平平缓缓的,什么都惹不了他,看似温温和和的回答,字眼里都是糅杂着冷漠。
一不小心,时雾把霍以南没来接的气撒到别人头上,而后才觉得自己问话的语气太糟糕。
她太急了。
她现在可以想象,霍以南陪林思娇过完生日后,两人就去酒店开房间,他没从她这里得到的快乐,在其他女人身上淋漓尽致地享有。
“对不起。”时雾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谢谢。”
她也不知道霍遇为什么能来接她,可能就是顺路搭一趟,好心的长辈,是不该被她撒气的。
说完还礼貌去看一眼旁边的男人。
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霍遇的侧颜极度俊美,借马路两旁的路灯打进来的光,辨认出立体的五官,轮廓分明,下颚线流畅优美,唇很薄,是薄情男人的标识。
他在专注开车,深褐色的眸在昏暗的包厢看得不那么真切,扶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戴着一枚腕表,深咖色真皮表带,和深黑色衬衫相衬。
和霍以南不同,霍遇从内到外都携一种成熟男人的气质,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魅力和味道,永远的不惊不慌,给人强烈的安全感。
但偏他这人又生得冷漠,若有若无,不曾存在过一般,不沾染任何情丨欲,只有在商场才露出真正的面目。
就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霍遇目不斜视,一边开车一边问:“吃饭了?”
时雾略显迟钝:“还没。”
早已过了饭点还没吃饭,霍遇拧眉:“饭还没吃?”
他的潜台词像是在说,为了撒谎骗霍以南过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
“中午吃多了。”时雾只好解释,“现在还不饿。”
话刚落,安静的车厢,响起两阵“咕咕”声。
时雾尴尬得脚指头挠地,都不敢去看霍遇。
后者没说话,也没笑,看一下路况,离市区还有一阵子,这附近没有餐馆,最快也要十来分钟才能找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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