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校园里的人不多,但是三三两两路过的学生都朝她这边张望。
她疼的直抽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突然间,就有一片阴影从上而下遮住了她头顶的阳光,她抬头,看到了苏遇眼中还没有掩去的焦虑和因为奔跑而起伏的胸膛。
她愣怔了几秒,问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略带鼻音,看来已经哭过了一回。
苏遇捋了捋头发,在她的面前蹲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出来了,但是看到夏星河孤零零地坐在路边,背影娇小脆弱,他就是觉得心烦意乱,今天真是见鬼。
夏星河在路上摔了一跤,裤子都被蹭破了,腿也蹭破了皮,鲜红的血与白皙的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伤口上沾着尘土和泥巴,伤口必须要尽快处理。
“去医务室。”苏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她扶了起来,“能走吗?”
“疼。”夏星河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是路边流浪的小猫。
行吧,苏遇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过去。”
夏星河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挪到了苏遇的背上。
苏遇固定好她的伤腿,起身往医务室走去,医务室和食堂一个在校园的西北角,一个在东南角,尽管校园不是很大,但是这个距离距离并不算近,步行要十多分钟。
夏星河趴在苏遇的背上,两人的心跳和汗水都融合在了一起,苏遇因为负重而呼吸急促,她因为紧张而心跳过快。
晚风送来男生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夏星河稍稍偏头就能看到苏遇近在咫尺的俊脸,这似乎是长大之后他俩第一次靠的那样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夏星河有些伤感的想,高三每过一天就意味着她和苏遇相处的时间就少了一天,虽然她立志要和苏遇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她也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男生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被汗濡湿的碎发贴在额前。
他的皮肤真好啊,白皙细腻,连毛孔都看不到,夏星河感叹道。
“苏遇,我重吗?”
“不重。”就脸上还有点肉,生气的时候像只小仓鼠一样尤为明显。
“你别太难过了,今天宋老师说的只是气话。”
夏星河想了想,有些笨拙地安慰道,“你要兼顾竞赛和高考,本来就很不容易,十二月就要比赛了,熬过去就好了,何况虽然大家都叫你苏神,但是你也是血肉之躯,是个人都会有累和疲惫的时候,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你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第一名。”
苏遇听了她的话,觉得仿佛有电流经过全身,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茫然。从小到大,妈妈说读书改变命运,一定要力争上游;宋老师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学生,要珍惜天赋,更加努力。
夏星河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从家里的新养的萨摩耶讲到班上的八卦。
苏遇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没有心情跟她聊天。
到了医务室,苏遇把夏星河放了下来,医务室大门紧闭,门上挂着暂时离开的牌子,苏遇的面色越来越沉。
他掏出了兜里的老式手机,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喂,您好,医务室为什么没有人?”
“还在吃饭呐。”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怎么了吗?”
“没人值班?”苏遇看了一眼夏星河的伤口,声音低沉,“我同学摔伤了。”
按学校的规定来说,医务室是一定要有人值班的,但是非上课时间学生几乎都不在校,没有人多少人会来医务室,那些工作人员也就越来越懈怠了。
“等等呐,还有……”
“等不了。”苏遇利落地打断了他,声音有些高。
这是苏遇离开夏家之后夏星河头一回看苏遇发火,心里有些发怵,伸手下意识拉了拉苏遇的衣角,就像小时候一样。
苏遇在心烦意乱中侧头一看,看见夏星河的眼睛中有惊恐的神色,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激了,声音放软了些,“我同学她伤得有些重。”
电话那头的人似在斟酌,问道:“班级、姓名。”
“理科零班,苏遇。”
“噢,零班的苏遇啊。我跟你说,门口旁边的信箱门是虚掩的,你轻轻一拉就能打开,里面有一把医务室的备用钥匙,你带着你同学进去之后可以看到柜子上有医药箱,里面有双氧水,你先帮她清洁一下伤口,我在食堂现在就过来。”
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是不能说的,知道你们是零班的学生之后才说的。”
“多谢。”
苏遇依据那人的指引找到了双氧水和医用棉签,他把东西准备好之后对夏星河说:“会有点疼,忍着。”
女孩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双氧水接触伤口的那一瞬间,夏星河还是没忍住喊出了声,她疼的直抽气,“好疼,轻点儿。”
苏遇握着医用棉签的手顿了顿,近乎温柔地用棉签小心翼翼沾去伤口上的脏东西,就像对待一道高难度数学竞赛题目一样认真。
夏星河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苏遇扑扇着的浓密睫毛,她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突然觉得今天平地摔跤也不是那么倒霉。
“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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