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说她开价虚高,藏了私心在里面咯。傅栗内心暗笑,她就知道她这样开价早晚要触碰到陆初景脑子里那根长得直愣愣的筋。
“你的意思,昨晚的五千也不太合适?”
“确实不合理。”
傅栗接受了他的建议,重新算账:“那么加上昨晚你来接我,未来一周搬过来照顾我腿伤的费用,多少价钱合理呢?”
“最多两万。”
“两万?”傅栗对这个渺小的数字很不理解,“那你告诉我,照市价计算,等你还完我的八百万需要多久。”
“……”
“你又不亲我,又不跟我上床,靠做这些,什么时候能还完。”
“还是说,你压根没打算还完?”
“你难道想跟我耗一辈子吗,陆初景?”
陆初景跌坐回原位,他能感觉到心跳强烈而有节奏地撞击着胸口。傅栗说得直白,说话间偏偏一脸无辜样,连耳根都不曾红过。可他听着,两颊如升起一团团火烧云,眼睑的红血丝分外惹眼,看着十分叫人心疼。
“我,我,”陆初景觉得喉咙生疼,“听你的。”
陆初景还是妥协了傅栗的计价方式。于是傅栗当即转账给了他五十万零五千,做完这些,她心满意足站起来:“正好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趁此机会你抓紧把一周的行李搬过来。”
陆初景皱起眉看了眼她的伤腿:“出门?”
只见傅栗歪了歪头,眼尾坏笑,一步一步当着他的面朝客厅后退去,一直退到楼梯,又一级一级还算稳稳当当,自己走了上去。
走到最后一级,还不忘给他一个鬼脸,得逞了。
陆初景僵在餐桌面前,头顶像劈了个焦雷,无奈又好笑。他是真的,被她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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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山庄的咖啡厅中,隐约能听见山背面的潺潺泉水,安静没有纷*扰。
“怎么样,上回你去舞会发现什么新目标没?”叶菁菁托着腮打听,她和傅栗面对面坐在她家山庄的咖啡厅,就是中间隔了个笔记本,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傅栗正在电脑里敲字,估计是她国外学校急着交的作业吧。
叶菁菁好奇心迸发,忍不住催促:“跟我说说嘛,西木。”
傅栗没有停下敲键盘,对她说:“哪有什么目标,都是些普通无聊的人。”
叶菁菁顿时没了兴致,她早说了国内大学社团举办的蒙面舞会能有什么好玩,可傅栗难得对一件事那么感兴趣,非逼着郝佑谦替她搞到两张邀请函,害得叶菁菁以为有什么稀奇的呢。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去啊,还扭伤了脚,得不偿失。”
叶菁菁刚才就发现傅栗走路有点不对劲,一问,居然是被舞会上临时认识的舞伴绊倒了,还扭伤送去了医院。
傅栗撇嘴:“你就当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呗。”
叶菁菁:“福呢?”
傅栗笑而不语,继续在键盘敲字。
过了一小会儿叶菁菁的咖啡快喝完了。她看着专心致志的傅栗,看她手边的咖啡只轻轻抿过一口,若有所思。
“当一个人打破了惯常坚守的准则,那么他的感性就彻底占据了理性的上风……”
啪。电脑迅速盖上。
傅栗余光瞟过身侧的叶菁菁,危险的讯号。
叶菁菁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到她这边,凑到她电脑面前念出了她刚打下的一行字。叶菁菁浑身发颤,心虚地站直身返回对面座位。
“咳,西木我就是好奇,”叶菁菁忙解释,“而且你专业的作业我也看不懂啊。”
虽然她都念出来了,但确实没懂。傅栗从小知道叶菁菁撒谎的样子,眼珠子会乱转个不停,现在的样子,眼神茫然,说的倒是实话。
傅栗越过这个话题,问她:“你约我出来到底要说什么?”
叶菁菁委屈:“本来是想聊聊你的鱼,但又怕已经被你放生了。”所以才先打听她在舞会有没有新的目标。”
傅栗无话可说。不过叶菁菁提起了陆初景,她来了兴趣。
“聊他,聊什么?”
“就比如他刚开始不愿意接受金鼎帮他解约,为什么你跟他谈了谈,立马签字了。”
这是聊陆初景吗,明明是满足叶菁菁自己的八卦欲。
傅栗没打算瞒她太久,告诉她:“因为他知道了为他花钱的解约的不是金鼎,是我。”
叶菁菁就属于考试-答案放在她面前也反应不过来怎么抄的人,傅栗的解释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所以呢,因为是你,他就心安理得接受了两百万解约跑路?”
“跑?”
“好不容易脱离了凡恺那种地下作坊,要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嘉洲再也不想看到那些恶心的人。”
“叶菁菁,那是你。”
“就算你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理,但陆初景,你以为他舍得跑吗。”
叶菁菁再次懵逼:“舍不得?”
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傅栗瞧了眼,按了接通并特意打开免提。
“怎么了?”傅栗问来电者。
对方犹豫了会儿,才为难地开口:“我,我睡哪一间?”
叶菁菁瞪大双眼,看向免提通话,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傅栗不解地反问他:“家里除了楼上那间主卧,还有空房吗?”月亮湾一号那套房统共三间卧室,楼下向来是周姨住的保姆房,楼上两间,傅栗先前住进的是偏小的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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