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把在场的两个爷们儿都给吓住了。余虓烈看一眼保安大叔,眼神里写着“你完了,你把小朋友吓哭了”。
而保安大叔看着余虓烈,手足无措,眼里透着惊慌和催促:“还不快哄哄你同学?”
“对对对,我们就是同学关系,刚认识两天,我是没完成作业怕被我爷爷打,想借她作业抄,许同学不答应,我才苦苦哀求的!”
余虓烈一边连忙把许冰葵牵到校门口,一边找了借口搪塞保安大叔,他也想说英雄救美那件事啊,可英雄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信啊?
保安大叔接收到余虓烈的眼神,用尽毕生所学附和他,成语还全都用错了,只想赶紧把他们打发走:“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位小同学真是大义凛然,义薄云天,是个好榜样啊!赶紧回家吧,家里人该等急了。”
余虓烈又跑回去,一手掌着一辆车扶出来,又掏出纸巾递给许冰葵,她才慢慢止住哭声。
余虓烈挠挠头,为这出乌龙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是我害你被误会了。”
许冰葵接过自己的车,低着脑袋晃了晃,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却打了一个长长的哭嗝。
余虓烈:“太对不起了!”
他这一天光和人说对不起了,行为恶劣到令人发指。
可许冰葵脑袋又摇了摇,哭过后带了点小鼻音,跟他说:“没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水光。这次是她捏住了余虓烈的衣角,急切地、慌乱地、结巴地说道:“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
余虓烈被她的可爱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嗯!”
嗯?什么秘密?
余虓烈看过太多闲书了,他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而他现在坐姿端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满黑板的板书,心里却在想:我要如何帮小朋友隐藏这个秘密,随后巧妙地提出每天和她回家的要求呢?
他的视线渐渐下移至第一排正中的后脑勺上,那颗梳着花苞头的脑袋像是有所感应,突然压低身子回头看向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他扬起笑容,而许冰葵却是抿唇立即转了回去。
余虓烈眼神敛了敛,有点沮丧:你看,这还不够,还得再巧妙点。
一筹莫展的他不知道下一节班会课,马志远同志便送来了时机。
刚打上课铃,马志远便拿着花名册进了教室,他先是慷慨激昂地动员了一下马上升高三的学生,随后便进入了正题。
“虽然同学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了三天课,但相信很多人还不认识对方,恰好我们今天要选班干,接下来就由同学们做自我介绍,有意愿担任什么班干的,可以自我推荐哈!”
马志远先是在黑板上写下了各个班干职位,随后请大家一一做介绍。
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余虓烈还有点眼熟,是开学那天在教室门口念错他名字的小胖子。
朱星吉外向,第一个站起来也丝毫不紧张,嬉皮笑脸地和大家打招呼:“各位新同学好,我叫朱星吉,你们可以叫我猪猪、吉星、星星,但是不能叫我小星星,‘小’这个字不大适合我的体形哈。”
他作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全班哄堂大笑,连马志远在讲台上都笑着点了点头。
朱星吉便又道:“我的爱好是跑步——”
台下一片嘘声。
“哎,别看我胖,但是跑得快,就等着下一次运动会为班集体发光发热呢!”朱星吉看气氛起来了,便越讲越兴奋,“我还爱读书,这个学期的目标是把《新华字典》倒背如流!”
余虓烈听到这里,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相信把他名字拆读成“余九虎烈”的人能背出《新华字典》。
他没兴趣再听下去,便又开始盯着花苞头看,直到花苞头站了起来。
“我叫……许冰葵,爱好读书,不爱讲话,谢谢大家。”
许冰葵讲了不到二十个字,还在这二十个字里直接拒绝了想和她讲话的同学。
要是之前,余虓烈会觉得酷妹真的强,可看着她坐下后又侧过脸偷偷松口气,在她同桌讲笑话时又努力绷直嘴角假装高冷。
他想,酷妹大概也不想自己那么强。
轮到余虓烈做自我介绍了,班上众人的目光渐渐聚集在他身上,而花苞头则微微扭过来,等待着他说些什么,她今天的额发被一枚小草莓发夹夹住,妥帖地别在耳后,便露出了那只小巧可爱的耳朵。
余虓烈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小窗投进来的光,他扭捏地推了推眼镜,开口的内容更是简洁,以他的名字作话题展开了辩述。
“余虓烈,x-i-ɑo-xiɑo,不叫余虎烈,也不叫余彪烈,更不叫余九虎烈。”
他说完便坐下了,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径直翻开了语文课本,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地背书,做派像极了书呆子。
大家都被他惊到了,只有花苞头低头抿嘴,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全班四十多人介绍完毕,马志远便根据自荐选出了几个班干部,最后只剩下语文课代表和体育委员未就位。
这两个都没人自荐,特别是体育委员一职,大家都不情愿担任,因为很累,特别是一到运动会报名的时候,那可是得“抓”同学们报名参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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