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们等着。”赵醒归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紧盯石靖承,“总之,不道歉就别想走。”
石靖承忍住心里的烦躁,看向卓蕴:“卓蕴,保证书不可能写,婚约是大事,不是由我说了算,你爸妈和我爸妈是朋友,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卓蕴想了想,主动退了一步,说:“那你手写一封道歉信,当众读出来,也行。”
石靖承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告你强/奸未遂。”卓蕴抬着下巴,一点也不怕他,“反正警察也在,我不怕败诉,我会在法庭上把我们在房里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把我知道的、你以前的那些事都说出来,人家信不信我不管,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懂的。”
石靖承:“……”
卓蕴不是个软性子,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有人撑腰,她真的可能会告他,石靖承确定她打不赢官司,但他不想惹上这样的案子,考虑过后终于妥协:“行,我写。”
几分钟后,石靖承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他的道歉信:“本人石靖承,对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向卓蕴小姐郑重道歉,我因酒后失态,对卓蕴小姐做出了不尊重的行为,给卓蕴小姐造成了身心伤害,是我的错,在此诚恳地对卓蕴小姐说一声对不起。以后我会吸取教训,严以律己,希望卓蕴小姐能予以原谅。石靖承,二零一X年二月十三日,于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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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卓蕴收好道歉信,两位民警回了派出所,石靖承黑着脸回房睡觉,邵阿姨求了郝永半天,直到郝永答应不会故意刁难她,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大厅。
田律师功成身退,卓蕴哪里还敢再留在这里过夜,思考着去处,赵醒归看出她的心思,拉拉她的手说:“卓老师,我陪你去收拾行李,今晚你去我姑姑家住吧,那边有空房间。”
郝永也说:“对对对,去我家去,住在这儿不安全。”
卓蕴答应了,郝永在楼下等待,赵醒归陪她上楼收拾行李。
她一直穿着他的鞋,走路时有点拖脚,赵醒归划着轮椅跟在她身后,偷偷地笑。
卓蕴听到了,回头问:“你在笑什么?”
赵醒归说:“我这双鞋是新买的,复健都没穿过,现在算是它……鞋生中第一次走路。”
卓蕴被他逗笑了:“那是我的荣幸还是鞋的荣幸?”
赵醒归说:“是我的荣幸。”
卓蕴行李不多,把东西一股脑儿塞进拉杆箱,羽绒服和鞋还给赵醒归,穿上自己的外套和鞋,又背上小皮包,手机揣进兜里,箱子一拉就和赵醒归离开了房间。
直到坐上车,她才去看手机,边琳和卓蘅给她打过好多电话,还发过好多微信,边琳急坏了,在微信里写小作文,卓蕴一条条地看过,能感受到妈妈是真的在担心她。
她不想听到卓明毅的声音,就给边琳发了一条报平安微信,又给卓蘅打电话。
卓蘅接得很快:“喂!你现在在哪?你没事吧?”
“我没事。”卓蕴说,“我已经从民宿出来了,今晚会住在安全的地方,你让妈妈别担心。”
卓蘅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闹到报警了?”
卓蕴说:“等我回去再说吧,我现在有点累。”
“明天……”卓蘅压低声音,“要我去接你吗?”
卓蕴几乎没感受过弟弟对她的关心,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新鲜,但她还是回答:“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这儿也有高铁。”
“春运火车票不好买。”卓蘅说,“我可以来接你,你提前和我说就行。”
卓蕴:“我知道了,如果买不到票,我会和你说。”
放下手机,她转头去看身边人,赵醒归也在看她,卓蕴说:“我弟弟。”
赵醒归问:“你急着回家吗?”
卓蕴低下头:“说实话,我并不想回家,但我妈妈会担心,马上要过年了,我还是要回去的。”
赵醒归握住她的手:“我还想带你在梧城转转,你明天先别走,行吗?”
卓蕴就纠结了一秒钟,就被赵醒归小狗讨食吃般的眼神给打败了:“行行行,后天走,行了吧?”
赵醒归笑了,手指偷偷地去勾她手指,卓蕴别扭地望向窗外,郝永在前排开车,什么都没看见。
三人回到郝永和赵美芳的家,时间不算特别晚,还没到十一点。
雪依旧在下,还越下越大,整个院子已经被白雪覆盖。
卓蕴下车,看到一栋四层高的别墅楼,天黑了也看不清外观,只感觉这房子比赵醒归家来得大,院子也更大,一楼底下有半人高的架空层,上去要走台阶,她想,赵醒归要怎么进屋呢?
赵醒归请姑父提着卓蕴的行李箱先进屋,说不用管他们,他坐上轮椅后向卓蕴招手:“卓老师,你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的轮椅在雪地里行进得有些困难,卓蕴就推着他走,来到小楼后方,她就看到一部露天“电梯”。
“电梯”面积很小,三面有半人高的护栏,一面是一扇打开的栏杆门,四角吊着钢索,顶上连着滑轮,很像热气球底下坐人的篮子。
赵醒归打开一盏灯,这块地方就亮起了白光,他坐着轮椅从栏杆门进到“电梯”,把门关上扣好,又按下门边的一个按钮,“电梯”就启动了,嘎吱嘎吱地往上升,最终停留在与一楼平台平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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