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听完后眼神深沉,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打了个电话,把民宿地址告诉对方:“小田,麻烦你现在立刻过来,有活要干,谢谢。”
便利店离民宿很近,一公里都不到,郝永很快就将车开到民宿停车场,他下车去弄轮椅,卓蕴也要下去帮忙,赵醒归拉住了她,说:“你赤着脚呢,外面地上都是雪,你穿我的鞋,就是有点大。”
卓蕴说:“不用了,没多少路……”
赵醒归已经低头把两只白色运动鞋脱下来,弯着腰放到卓蕴脚下:“你也没和我妈妈说你没穿鞋,不然我就给你带一双来,穿上吧,外面冷,我穿不穿无所谓的。”
卓蕴鼻子一酸,又想哭了,赵醒归刮了下她的鼻梁:“听话,穿上,我脚很干净的,不臭。”
卓蕴知道这是赵醒归的心意,就没再推脱,乖乖地穿上他的鞋,鞋子真的好大,直接套进去就行,她动动脚趾头:“好暖和。”
赵醒归笑了:“你别骗我了,我脚一直很冷,鞋子怎么会暖和?”
郝永把轮椅推到后车门边,赵醒归从车厢转移到轮椅上,卓蕴已经好久没看到他拖着不便的身体做事的样子了,看到后才发现,她真的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赵醒归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飘零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黑白分明,卓蕴用手一拂,雪花就化了,赵醒归抓着双脚搁上踏板,卓蕴蹲下来摸摸他的棉袜,抬头问:“脚会冷吗?”
“不冷,放心吧。”赵醒归揉揉她的头发,“走,我陪你进去,你别怕。”
来到民宿大门前,赵醒归和郝永一起看向那栋小楼,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都很微妙。
民宿一楼灯火通明,前台小妹乖乖待在桌子后,沙发上坐着四个人,邵阿姨、石靖承,还有一男一女两位民警。
看到卓蕴进来,民警立刻站起身,石靖承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邵阿姨则打了个哈欠,有些懊恼地说:“总算是来了。”
接着,他们又看到跟随卓蕴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其貌不扬、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孩。
石靖承眯起眼睛看向那轮椅上的男孩,他肤色白皙,神色冷淡,长得非常英俊,看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即使坐在轮椅上,身上也透着一股隐隐的傲气。
石靖承在心里琢磨,这人是谁?是卓蕴在梧城的大学同学吗?为什么会坐轮椅?
他猜不出来,又看到卓蕴身上披着的男款羽绒服、脚上踩着的男鞋,抬指敲敲下巴,有点明白了。
他觉得很有意思,卓蕴的口味挺独特啊。
赵醒归也看到了石靖承,投向他的目光冷得像冰刀一样。
卓蕴所谓的未婚夫,就是这个男人么?
对她做了这样恶劣的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笑?
真是个衣冠禽兽。
当事人都到齐了,两位民警开始工作。
男警姓陈,女警姓郑,之前已经从石靖承那里听完了他的报警缘由,这时就把石靖承的说辞给卓蕴三人讲了一遍。
石靖承说,他和卓蕴是未婚夫妻关系,两人是因为几天前邵阿姨的主动邀请才来梧城旅游,分房住宿,这一切邵阿姨都可以作证。
邵阿姨说,这对小情侣感情很好,来了以后一直有说有笑,晚饭也一起吃,她没看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晚上八点半,石靖承去卓蕴房里找她喝酒聊天,因为一些情侣琐事发生争吵,卓蕴生气跑掉了,连手机都没带,石靖承追出去后没找到人,因为天冷,怕她出事,于是报警。
陈警官不想再浪费时间,让郑警官去和卓蕴聊聊,核实一下情况,情侣吵架实在是小事一桩,既然人回来了,没有别的状况,他们就要收警回派出所。
卓蕴听完陈警官的复述,站在众人面前,没有同意去私聊。她的视线从所有人面上掠过,最后,指着石靖承对郑警官说:“我要报警,这个人,刚才想强/奸我。”
石靖承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小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你要知道,报假警是要坐牢的。”
邵阿姨也叫起来:“小蕴你可不能乱说啊!你和靖承有什么矛盾回家去处理,别在我这儿瞎说八道,我店还开着呢!”
“我没报假警!”卓蕴瞪完石靖承,又指着邵阿姨:“你才是在瞎说八道!你和石靖承就是一伙的!我从来没和他有说有笑过,我们根本就不是情侣!”
邵阿姨急急地喊:“你这就是血口喷人了!前几天在靖承妈妈的生日宴上,大家都看到了,你俩不是挺亲热的吗?你俩要不是情侣,你为什么会和他一起来旅行?”
赵醒归:“……”
卓蕴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按了按:“那是装的,是他骗我的!我们不是情侣!”
赵醒归偏头看到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郑警官疑惑地问卓蕴:“你和石先生真的不是情侣吗?”
“不是。”卓蕴目光很坚定,“婚约是父母定的,我和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之前我们已经谈好要取消婚约……”
石靖承站起身来:“我要打断一下,卓蕴,我们就是吵个架,从来没说过要取消婚约,你不能因为生我的气就随便乱说话。”
郑警官问卓蕴:“我也想知道,如果你们都要取消婚约了,你为什么还肯跟他一起来梧城旅游?卓蕴,报假警的后果很严重,你可能要坐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