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醒归回头看她,女老师说:“你是赵醒归同学吧?我是高三9班的班主任,我姓李,我能和你聊几句吗?”
向剑正要走,看到这情形便没动,赵醒归一听是高三的老师,内心就响起警铃,问:“关于什么?”
李老师说:“关于林泽……”
“不聊,他的事与我无关。”赵醒归眼神很冷,声音更冷,向剑奇怪地看着他们,越发不敢走了。
李老师很为难:“我知道你不愿意和他们见面,但是林泽他……”
“我说了他的事与我无关!!”赵醒归突然就发火了,抓起桌上的书本一股脑儿往地上丢,“听不懂吗?!他就算死了也和我没关系!我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
李老师吓了一大跳,教室里还没走的同学也被赵醒归的吼声震住了,空气仿佛凝固,李老师回过神来,有些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能这样和老师说话?”
赵醒归胸膛不停地起伏着,脸色煞白,双手捂住耳朵,上身像个虾米似的蜷了起来,李老师竟还不放过他,说,“你干什么呢?话都不让我说完,你至少要听我说完,林泽他……”
向剑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挡在李老师和赵醒归中间,他又高又壮,像一座山,居高临下地瞪着李老师:“这位老师,人都说了不想聊,您听不懂吗?赵醒归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他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您来负责?”
李老师:“你……”
“让她走。”赵醒归闭着眼睛,声音都在颤抖,“向剑,让她走。”
向剑回身说:“放心,有我在呢。”
他又看向李老师,粗声粗气地说:“这位老师,您先走吧,以后有什么事请您先和我们班主任打个招呼,要么找赵醒归的陪护,都找不着,您也可以找我,我是他的代言人。”
李老师嘀咕了几句,看赵醒归的样子实在可怕,终是不敢再说下去,气鼓鼓地离开了教室。
向剑把赵醒归摔到地上的书本都捡起来,又冲教室里那些愣住了的同学喊:“看什么呢?赶紧吃饭去!一会儿食堂都没菜了。”
大家立刻拿着饭卡走人,教室里一下子就只剩赵醒归和向剑了。向剑没打算走,坐回了赵醒归身边。
赵醒归趴在桌上,依旧用手捂住耳朵,向剑拍拍他的肩:“那老师走了,归哥,没事了。”
赵醒归终于从桌上起来了,向剑看着他的表情,惊了一下,赵醒归眼睛发红,满是恨意,牙关咬得紧紧的,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归哥,真没事了。”向剑大着胆子去拍他的背,手触到赵醒归的背脊时,他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他低低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我恨林泽,我恨他,我恨他……”
向剑心里一个激灵,他听说过赵醒归当初受伤的原因,这样校草级的人物出了大事故,肯定传得全校皆知,向剑问出心中的猜测:“是那个姓林的把你害成这样的?”
赵醒归没回答,一会儿后终于把手放下了,垂着眼睛说:“向剑,你能等磊哥回来再去食堂吗?”
“没问题。”向剑说,“以后,苗叔或磊哥要是临时走开,就由我来陪你,我本来就是被老王派来罩着你的。”
赵醒归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眼睛还是红通通的,说:“谢谢。”
食堂要排队,史磊没那么快回来,向剑挠挠自己一脑袋乱毛,问:“归哥,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别老闷在心里。”
之前,向剑对他的维护,赵醒归全听在耳里,这时整个人都放松许多,他整理着桌上被搞乱的书本,说:“我被人甩了。”
向剑:“……”
这个原因可真是始料未及呢,向剑完全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他懵了一会儿,呐呐地问:“是谁啊?咱们学校的女生吗?”
“不是。”赵醒归说,“是我的家教老师,比我大几岁。”
向剑:“……”
师生恋,还姐弟恋!
“归哥,你玩得很花呀。”向剑是真的服了,“她为什么甩了你啊?你这么帅。”
赵醒归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知道。”
向剑好困惑:“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赵醒归目光沉沉,“我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
他拿出手机翻开日历,日历上有个备忘录,下个星期六,十二月二十七号,是卓蕴二十一岁的生日。
赵醒归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说:“向剑,下周六,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向剑问都没问是什么忙,直接应下:“行啊。”
赵醒归收起手机:“谢谢,我到时候告诉你,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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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蕴的生活恢复原样,每天心不在焉地上课,浑水摸鱼地做作业,空下来就打打游戏,连着被苏漫琴拖去教室复习,都会困得趴在桌上睡大觉。
她再也不用去紫柳郡,再也见不到赵醒归,一开始,卓蕴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赵醒归是个有钱小少爷,家里有保姆有陪护,爸爸妈妈和妹妹都很爱他,他的生活根本不用她去操心。
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卓蕴就有点想他了。
钱塘下了一场冬雨,还夹着雪粒子,室外寒风呼啸,气温降到零度,卓蕴盖着两床被子都觉得阴冷难耐,每天早上需要鼓足勇气才能掀开被窝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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