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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没想到第二天高斯又来了,这次没等在他家门口,她从家里回来,经过他车时被他叫住,高斯从车里下来,又绕到后备箱,拎了一大袋的生鲜食材出来,超过呆在路边的赖宝婺,像主人似地自顾自上楼。
    他在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赖宝婺去厨房忙活,中途发现米醋没了,喊高斯下楼买,他不情不愿地下去,一口气提了六瓶500ml装回来,说这样组合买来最划算。赖宝婺目测了这六瓶的重量,点头微笑:“你能扛回来也是厉害。”
    高斯嗯哼。
    “如果保质期之前没用完,那叫什么划算?”
    高斯皱眉:“怎么可能用不完,以后我每天都要过来吃饭的。”
    赖宝婺:“每天喝醋吗?”
    高斯斜眼看她,又哼了声:“不行啊?”
    最后赖宝婺做了三菜一汤,一个百合木耳小炒肉,一道小炒牛肉,一条焖鱼,炖了一锅排骨莲藕汤。高斯添了两碗米饭,依照惯例他去洗碗。洗了两天,第三趟来的时候,高斯抱了一台洗碗机过来,撸起袖子,在厨房鼓捣怎么安装。
    吃过饭,就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一个在房间编写学院各项荣誉的竞选材料,一个在客厅研究各区域的市场指数指标,早睡对他们来说都是奢望。赶上周五晚上没什么事,他们也会挑一部电影,投影到客厅的空白墙上一起看。在挑电影的口味上,赖宝婺偏向于亚非拉电影,小众到高斯可能连这个国家的名字都没听过,有时候赖宝婺也会迁就他的口味,陪他看一些美国大片,重温钢铁侠系列。她发现自己生命中遇到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大小,都对这类超级英雄有种特别的情结。
    “烨一就特别喜欢钢铁侠,”赖宝婺轻声道,“我到现在都不敢让他看复联4.”高斯看了她一眼,她抱膝缩在沙发里,提到孩子时嘴角轻轻上扬,有些女孩大概天生就适合当母亲,说这句话的赖宝婺让高斯有种特别心动的感觉。
    高斯没吭声,赖宝婺以为他不爱听她说些,就不提了。紧接着他伸手过来,把她紧紧地搂进自己怀里。
    他说:“你这么喜欢小孩,以后我们俩再生一个。”
    说完这话没过两天,他就把孩子的亲爹程恩飞给揍了。
    那天公司聚餐,吃完饭从楼上下来,一楼是个酒吧。经过露天走廊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到程恩飞跟他几个朋友坐那喝酒聊天,每个人手边都带了一个挺漂亮的女生。高斯脚步一顿,转身下楼,安嘉璐怕出事,赶忙跟上他。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高斯径直走到卡座前,停住,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
    倒是他一个朋友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他:“你谁啊?”
    高斯越过他,走到程恩飞面前,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扯开领带,程恩飞原本伏在女孩颈边窃窃私语,时而低吻两下,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后知后觉地转过脸来,那张酷似邵天赐的脸在灯红酒绿中异常扎眼,他漫不经心道:“是你啊。”
    高斯冷声:“有了妻子孩子,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程恩飞笑了,起先是耸肩笑,而后是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睡完别人的女人跑过来教训我,你他妈先问问你自己做的对不对?”在场诸人都是如他一般的狐朋狗友,私生活不堪入目,听了都只是点头浪笑。
    高斯面色铁青,见此情形,安嘉璐在他身后悄然止步,不敢上前。
    程恩飞站起身,一臂搭在他肩上,醉醺醺地同诸位介绍:“不认识吧,给各位介绍下,这位就是我太太的姘头。”看清他身后站着的女人,程恩飞不由弯唇,唇边聚起一缕讽刺的笑容,“睡赖宝婺睡腻了,又换了口味是不是?”程恩飞上下看他,“我是真挺佩服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是怎么睡到赖宝婺的,有空的话能不能传授我点经验?”
    高斯忍无可忍,再无废话,对准这张脸一拳挥了过去。卡座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才知道这人是上门找茬的。没等周围的人过来劝,两个体格相当的男人已经扭打到了地上,茶几被撞出老远,桌上的酒瓶碎了一地。高斯捏着程恩飞的衣领,提到自己眼皮底下,却听到程恩飞咬着牙齿质问自己:“这四年我跟她过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一群人过来拉架,程恩飞的女伴扑过去扶他起身,一转脸的瞬间让高斯皱了下眉,卡座原本光线昏暗,他之前的注意力和情绪都在程恩飞身上,现在才发现她竟然酷似一个女人。
    他愣住。
    夜深人静的城市街头,高斯气闷地坐在车里,衬衫歪斜脏乱,像只外面跟人恶战一场的野狗,此刻不得龟速回自己的地盘,低头处理手上的擦伤。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打架的狠劲,发怒时额头爆出的青筋,那种蓬勃真实的野蛮和男人味,让安嘉璐深深为之心动,或许每个女人内心深处都有种慕强的本能。
    “没事吧?”安嘉璐拉低后视镜,从里面看他。
    高斯舒展了下五指,冷笑:“没事。”
    安嘉璐悠悠道:“如果有个人能替我揍一次渣男,我这辈子就是死也甘心。”
    高斯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安嘉璐轻笑,摇头:“你不懂,你说像我们这代人缺爱吗?不缺,我们就是在爱里面长大的,对爱的要求就更高了,日常嘘寒问暖、关心疼爱这些套路根本就打动不了我,除非有个人愿意为我生为我死,愿意为我低声下气做尽所有不体面的事。”她看着前面,头靠上座椅,轻叹息,“这种男人,只可能在十五六岁青春懵懂的时候遇到一次,越往后就越不可能有,人都是越长大越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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