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下面团团围坐的小朋友们一脸懵懂,大朋友们均已纷纷笑倒。赖宝婺窘笑,手机录到一半,自己儿子声音都没录全,录进去的全是周围大人们的笑声:“这谁家的小孩啊,太会讲了吧。”她低头捂脸,给在公司开会的孩子他爹发了条微信,哭笑不得:“你看看你儿子。”
高斯反复观摩,赞不绝口:“我儿子,就是有范。”转至朋友圈,附上洋洋洒洒一大段育儿心得。
高进则三岁时的说话方式,源自当地一档调解类节目,类似老娘舅风格,主持人是个五十上下的爷叔,脍炙人口的口头禅是那一句:“看到这里观众朋友们就要问了……”这档节目被放在动物世界之前,高进则跟天赐家的儿子小烨一一起蹲守动物世界时,总会被动地吸收十几二十分钟的节目内容,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加上高斯又是那种,无论儿子做点什么,都觉得他天才到不行的父亲,父子之间的商业互吹,经常肉麻到赖宝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爹叫她小宝,儿子有样学样,跟着叫她小宝妈妈,赖宝婺无奈:“你看看你儿子。”高斯也觉得这样不行,拖起他站到沙发前,正色管教道:“你怎么可以叫你妈妈小宝呢,小宝只有爸爸可以叫。”赖宝婺还以为他要怎么训他儿子,一听话里这醋味绷不住就笑了。高进则人虽小,却很会察言观色,清楚谁在这个家有真正的话语权,看到妈妈笑了,高进则嬉皮笑脸地滚进赖宝婺的怀中,搂着她的脖子亲昵道:“妈妈别生气了,你是我最最最漂亮的小宝妈妈。”
赖宝婺无奈地拍了下他的屁股:“油嘴滑舌的,都是跟谁学的。”
其实高大宝刚下来那会儿倒没见高斯有多喜欢。
他就想要个女儿。备孕之前,高斯还特意找人算过造人的体位跟时间。
知道自己老婆怀孕的时候,高斯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到了他这个年纪,要么还是单身,要么早就结婚生了孩子,高斯其实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他跟赖宝婺中间空了四年,结婚才一年不到时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还没怎么过够二人世界,要说他怎么突然就想了呢,还是因为赖宝婺,她主动提出来要个孩子。
只要她要的,高斯怎么可能不给她。
不做措施的一个月后,赖宝婺顺利成章地有了恶心、孕吐等反应,她把自己的验孕棒拍给他看,高斯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赖宝婺提醒他:“两条杠。”
高斯的电话立刻就过来了,气息都有些不稳:“你别动啊……我现在过来接你,我们去医院。”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确定她怀孕之后高斯也没有特别紧张或者激动,准父母的心态都放得很平,倒把家里长辈给高兴地不行,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关心。
怀高进则的时候,看她肚子尖尖,谁都说是个女儿,张美琴托人看了b超,因为重要器官被遮挡,不能百分百肯定,只说会有很大几率是个女孩。从那之后高斯每天晚上的胎教内容就有了明确方向,还把手机铃声换成《letitgo》,桌面屏保设成艾莎公主,提早给自己营造出一个有女儿的氛围感。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赖宝婺跟学校请了假,在家待产,越靠近预产期赖宝婺就越紧张,高斯也不去公司,把公事搬到家里陪她,孕晚期她水肿厉害,两只脚背肿的跟个馒头一样,高斯每天晚上给她按摩放松,陪着她做各种待产训练,那段时间两个人都特别期待这个家里的新成员。
因为是剖腹产,生产的过程倒比想象中要顺利,婴儿被抱出来,护士叫了一声:“是个男孩。”高斯握着老婆的手,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手心出汗,她一直要比自己想的更加勇敢。
赖宝婺瘪了瘪嘴,委屈道:“怎么……怎么又是个男孩啊……”
高斯笑了,眼眶微微湿润,低头亲了亲她的手指。
“也没什么不好的……男孩像妈妈,漂亮。”
孩子被抱去洗澡,赖宝婺推回病房休息,高斯这才有时间去处手机里发来的各种祝贺消息,他往朋友圈发了一对孩子的小脚印。
就这么做了父亲,他心潮起伏,却又异常镇定。
高进则四周岁的时候,赖宝婺带着老公儿子回老家给父母扫墓,就住在她自己家的老别墅。赶上高进则四岁生日,高斯交给他一张用电脑3d彩绘的藏宝图,告诉他,他的生日礼物就藏在这个别墅的某处,顺着这张路线图就能找到,高进则欢呼一声,跌跌撞撞开始寻找。
赖宝婺在楼下客厅准备明天扫墓的纸钱蜡烛,听着父子间的对话不免微笑,高斯打发了儿子,又拿了一张藏宝图给赖宝婺,他神秘道:“妈妈的礼物也藏在这张图里。”
赖宝婺哭笑不得:“我的礼物为什么还要找啊?”
高进则一听兴奋道:“妈妈,你跟我一起来找,妈妈,你不要怕,我给你找,我找东西很厉害的。”
赖宝婺被儿子拖着,开始在别墅里跑上跑下,礼物放在储物室里,储物室的钥匙放在他们卧室的床头柜里,门打开了,儿子的礼物就挂在墙上,是一整套高达的变形金刚。高进则尖叫一声,抱着礼物跑去拆,把他妈妈一个人丢在了储物间。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时光隧道。
看着满架子的书、课本,还有那些年她跟邵天赐写过的试卷、作业,散发着来自岁月往事的微光,张美琴心很细,这些年两人用过的课本、文具,哪怕一支铅笔,一个笔袋,都仔细收了起来。赖宝婺这才想起来,难怪来之前高斯特地回了一趟她的娘家,问她阿姨要了家里各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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