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女人咒骂。不一会儿,那个女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抓着另一个瘦一点的女人的头发,赖宝婺认出了这个挨打的女人,就是十分钟前妆容精致、仪态优雅的简蔷。一声低过一声的惨叫中,她头皮发麻地往那里走了两步。手腕被高斯牵住:“你别过去。”他把她拉了回去,发现她手心一片冰凉,他捏了捏她的手,跟邵天赐一起过去拉架。
终于女人被人拉开,有人蹲到地上查看简蔷的情况,不知道谁喊了声叫救护车,挤在的人群才迅速往旁边让,摆明不想惹上是非。面对主人家的婉言相劝,女人自己也流下泪来,跟人哭诉:“不怕您笑话,我跟志文结婚快二十年了,就因为这个贱人勾着他,弄的他连家都不回,孩子想爸爸了,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自己就哭了起来。
坐在回家的车上,赖宝婺还在出神,高斯转过头看她,手越过档位把她的手轻轻握住,低声问:“吓到了?”
青春期里对简蔷的恨,在漫长的岁月里随着性格完善、情感的丰富,早已淡化成一片模糊的画面,变得不值一提,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赖宝婺真正感觉到一种由暴力带来的真实恐惧。
赖宝婺摇摇头,她没吭声,高斯拍拍她的头。后座的严欢也有点难以置信,她问男友:“那是简蔷吗?”邵天赐看了赖宝婺一眼,懒懒地向后伸了个懒腰:“这谁认的出来,被打成这幅鬼样。”
车开进市区,街边人也多了起来,霓虹连绵,高楼大厦。车上,邵天赐主动跟高斯聊了两句,大概因为跟赖宝婺订了婚的关系,连带邵天赐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不少。还有几次趁着各自女朋友都没空,两人还约过一起去健身房,搞得赖宝婺疑神疑鬼,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高斯现在的私教还是邵天赐介绍的。
路上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邵天赐让高斯先靠边停下,他有点东西要买,也不说买什么,他刚一下车,赖宝婺跟着他一起下来。他才出院不久,早就憋坏了,赖宝婺推开便利店的门进来,果然看到他拿了包烟在柜台结账。烟最后当然没买成,邵天赐气疯了都,从便利店吵到门口俩人还在吵:“有这个功夫管你自己对象去,他抽得比我还凶。”
“你胡说,他才不抽烟。”
邵天赐被冰冷的夜风吹得太阳穴两边突突直跳,一个回头又进了便利店,赖宝婺一脸警惕地跟上来:“你还想买什么?”
“水啊大姐,我买水喝!”
严欢坐在车上,跟高斯一起去看便利店的方向,两人吵吵闹闹地出来,又吵吵闹闹地回去。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一个女人的脸,很反常地,嘴角一直萦着点淡笑,她若无其事地抓了抓自己新烫的齐肩鬈发,漫不经心扫高斯一眼:“宝婺跟邵天赐走得这么近,你也放心她啊。”
高斯语气平淡,看向路边:“他们走的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宝婺不喜欢邵天赐。”
严欢似有深意地接了一句:“现在不喜欢,保不准将来就喜欢了。”
高斯没说话,严欢以为自己的话会给他在心里面打个底,让他日后多少谨慎一些,小心一点,没想到他简单一句就把她所有小心思逼得无所遁形。
扫过后视镜里女人一眼,他目光依然冷静:“哪天她要是真喜欢上邵天赐,她自己会来跟我讲。”
严欢先是一怔,脸上烧红,而后细想这句话,心头不能避免地浮起一丝悲哀,她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悲哀。毫无疑问她深爱邵天赐,可她对他的信任,却远远没达到让她说出这种话的程度。
先把他们两个送到家,高斯再开车回自己的小家。车停楼下,他们坐电梯上来。进了电梯,高斯搂着她腰,侧身去按他们家的楼层,借着这个动作赖宝婺在他身上轻轻嗅着。
“闻什么呢?”高斯放下手,有点好笑地看她。
赖宝婺仰头问:“你抽烟吗?”
“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会抽,现在还好。”后来是因为高斯发现赖宝婺有过敏性鼻炎,在春季尤其容易高发,高斯就把烟给戒了,所以同居后赖宝婺也一直以为他不抽烟。
赖宝婺闷闷地问:“以前压力为什么大啊?”
高斯往后动了两下脖子,嘴角浮出一个无奈的笑:“谁叫你那时候这么难追,搞得我满脑子都是你,觉也睡不好。”
赖宝婺听了心里有点酸,立刻把他抱住了,好乖地表示:“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作了。”
高斯轻笑,单手搂住她腰,低头用唇贴了贴她额头:“你这不叫作。女孩子被人追就是要拿点架子。”
高斯下了班就过来接人,晚上就吃了点她放车上的燕麦棒,没吃过其他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趁着他去洗澡,赖宝婺给他下了点面条,放了青菜,一个荷包蛋。他擦着头发出来,就闻到满室飘香,深吸了口气,笑道:“好香啊。”赖宝婺把热腾腾的面条端了出来,高斯催她:“趁浴室还热着,你去把澡洗了。”
赖宝婺摆好碗筷,执拗道:“我不,我要看着你吃。”
高斯笑着摇头,挟了一大筷子的面往嘴里送,看她一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就停下手上的动作问她:“一起吃点?”
她摇头:“会胖。”
女孩子有多会把减肥挂在嘴边,有了对象高斯才算是真正见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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