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宝婺低下头,心里涩涩的,她抬起头:“不会有人再欺负我的。”
说完对不起的高斯再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表示,这让赖宝婺松了口气,只当他是心血来潮,她也不往心里去。因为期末将近,班里最调皮的男生都开始收心,认认真真地复习,迎接高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考。考试的座位安排都是机器随机安排,邵天赐没分到跟赖宝婺一个教室,第三天的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历史,邵天赐被班里几个同学叫去打球,大家带着解脱的兴奋玩疯了。
邵天赐叫她去体育馆等她,但是她被班里的闲话说怕了,不肯去,就在车棚等他,他们说好了一起回邵家吃饭的。她等烦了,在微信上一个劲儿催他,“打好没,还要多久?”
邵天赐过了一会儿给她发微信:“再十分钟。”接着又给她转了一个2000块的红包,让她乖点别闹,她怎么可能会收他的钱,义愤填膺地在对话框里敲下几个大字:那你快点!
车棚里的人渐渐走空,晚霞流动,她眼看着楼道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侧坐在自己自行车的后座,有点无聊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昏暗的暮色下走进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耐克的单肩包斜甩在肩后,随着那人走近,也看清了赖宝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赖宝婺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他走过来,看了看她旁边,腮帮动了几动,忽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要不要我送你?”
赖宝婺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几秒才把目光转过去,她依然用那种微冷的态度看了他一眼。
高斯出奇的平静:“我没有恶意。”
赖宝婺突然笑了起来,高斯从没见过她跟自己笑,她这一笑几乎看得他愣住,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笑不可能是给他的,因为他也听到了脚步声,邵天赐从后面过来,把包丢进她的车筐,“走吧。”她从包里翻出纸巾,“你要不要擦擦?”邵天赐用校服外套胡乱擦了把一头一脸的汗:“好了。”
“你饿吗?我这里有小面包。”
“饿爆了好吗!”
赖宝婺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压扁了的小面包,递给他,他撕掉塑料壳,三下两下塞嘴里解决掉。
两人自顾自地聊天说话,就当高斯不存在一样。高斯也没有一点被激怒的迹象,弯腰给他的山地车解锁,推着车从他们身边走过。
邵天赐没问高斯跟她说了什么,抬手按了下她的头:“走吧。”
考完期末考试学校给高一学生另外安排了两周的课,其中光是分析期末试卷就用了一天,成绩出来以后,赖宝婺没想到邵天赐竟然考得这么好,是他们班第三,光数学一门就拉了她将近二十分。除了服,赖宝婺无话可说。
第一是班里一个用功到让赖宝婺望尘莫及的女生,连去食堂吃饭都带着单词本。
第二就是高斯,他是他们班唯一个数学满分。
赖宝婺天生跟数学有壁,老师分析完她还有些步骤没懂,邵天赐给她讲了一遍,她依然云里雾里,问同一个人第二遍是很考验勇气的事情,哪怕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赖宝婺跟自己较了一节课的劲,课间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桌上了多了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解题步骤。
不是邵天赐那种横空出世的天才套题法,也不是老师简明扼要的几个突破点,它写得很仔细也很清楚,包括每一步需要用到的公式,最末还给她抄了两道例题。
她把两道例题做出之后拿给邵天赐批,邵天赐给她看了看,惊讶道:“可以啊姑娘,都做对了,这题哪找的?”
“不是你出的吗?”
邵天赐懒懒地往后伸了个懒腰:“你觉得我像这么有空的样子?”
赖宝婺后来也没问,她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但她没跟邵天赐说。
两周的补课眨眼就过,因为文理分科,意味着这学期结束之后,班里有一部分同学就要离开这个班,分到其他班去。最后一堂数学课上,梁思文突发奇想,说要搞个班队会,让有才艺的同学自己上来展示,为高一的上半学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下邵天赐来劲了,拍桌子起哄:“赖宝婺弹吉他!赖宝婺弹吉他!”
赖宝婺特别怕他瞎起哄,回回都这样,搞得她特别尴尬,好像她是他生的一样,逢年过节都会被他拉出来给亲戚表演节目,美其名曰培养她的自信心。赖宝婺觉得他就是想分散亲戚们的注意力,以免炮火集中到他身上。
赖宝婺一个劲摇头,窘地直往墙里缩,她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被人拉出来表演节目,想想都觉得好傻。班里同学知道他俩关系好,笑着看他们拉扯。赖宝婺都快哭了:“我不去我不去,求求你放过我吧,要去你自己去。”
邵天赐搞不定她,理直气壮地跟梁老师要支援:“老师她会弹吉他,上次元旦汇演她本来也要上的,她弹得可好听了。”
听到这话简蔷脸上当时就有些挂不住,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说起这件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实后来梁思文也找她了解过情况,她轻描淡写地表示没跟赖宝婺沟通好。梁老师批评了她几句,没想到还把她给说哭了,梁思文反过来还得安慰她。
不想显得是自己心虚,跟班里大部分人一样,简蔷偏要笑着回头看他们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