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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
    “一般。”
    “排名多少?”
    “第三。”
    小孩眼睛一亮,说:“谢思卿。丁小澄是吧?你帮我补课,一百块一个课时,干不干?”
    我说:“谢思卿,你跟彪哥很熟?”
    谢思卿说:“那个不孝子,别说了,他嫌我成绩不好要把我送出国!”
    摸不透他俩的关系,我跟他打商量:“这样,我教你做题,你把他手机拿给我好不好?”
    谢思卿愕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出卖我爸爸?”
    怎么又成爸爸了?
    “不是不是,我有个朋友是彪哥的小弟,我联系不上他了,想从彪哥那儿拿他号码。”
    谢思卿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谁呀?我哥的小弟我基本上都认识。”
    “温渺,你有他的号码吗?”
    “温渺?没有。他不是没成年吗?我哥不请童工的!”
    我已经没空纠结他俩的关系了:“或者我俩留个联系方式,你什么时候看见温渺来酒吧了,就打电话给我?”
    谢思卿爽快地答应了。
    我成功埋下一个眼线,代价是给他讲两天题,而我则在回学校的早上狂补作业。
    至于程嵘?他迟到了。迟到变成旷课,旷课变成缺席一整天,班长问起时,开口透露他踪迹的竟然是何甜甜。
    “他请假了。”
    教室里喧闹声不断,我却精准捕捉到何甜甜的声音,抬头时,她正好冲我笑。
    “请假?为什么请假?”班长问,却不是问何甜甜,“丁小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进入A部一个多月,班长已经把我设定成程嵘的代言人,全因为我有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可这一次我让他失望了,我答不上来。
    感觉那样玄妙,我敏锐地咂摸出何甜甜眼里的得意。她清清嗓子,摆足了姿态才开口,肆意彰显她和程嵘的亲密:“家里有事呗,他妈妈病了,他去深圳了。”
    班长还拿着考勤表看着我,疑惑为什么我不知道而何甜甜知道。
    我茫然地摇头,说:“我不知道。”
    程嵘什么时候把我换了,我也不知道。
    下午放学时卧底给我发了消息,叫我去星河酒吧。我靠在公交车车窗上发呆,连手机响都是邻座提醒,才反应过来。
    “喂——”
    “丁小澄。”
    我鲤鱼打挺那样坐直,劈头盖脸就骂:“你去哪儿了?一点信儿也没有,也不回我消息,程嵘你干吗?玩绝交吗?行啊,玩啊!绝交啊!”
    我不喜欢断联这种戏码,不喜欢莫名其妙被冷待,不喜欢一颗心因为另一个人起伏不定。
    我吸吸鼻子,问:“你什么意思?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手机那头只有呼吸声,程嵘似乎在平复心情,蓦地开口:“她病了,丁小澄,她病了……”
    她是指的程太太吗?
    我的少年慌得很,我却不在他身边。我沉静下来,问:“病情严重吗?”
    “需要静养。”
    “那……你多陪陪她吧。”
    那头呼吸声加重,配着秋天不耐寂寞的虫鸣,显得犹豫而慌张:“她给我道歉,说她这些年忽略了我……她希望能多了解我。”
    多好玩儿啊,年轻时只顾一路匆匆向前走,生怕被谁拖慢了脚步,大病之际又惊觉亲情可贵。可谁也不是个物件,想摆哪里就摆哪里。
    可我知道程嵘是期待的。
    “挺好呀。”我小心翼翼地鼓励,说着违心的话,“初中那会儿他们不也回来待了一段时间,我觉得你那时候挺快乐的。试试吧。”
    “我不喜欢深圳,也不想待在这儿太久。丁小澄,一起出国好不好?我已经跟丁先生说过……”
    我没让他把话说完,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我举着手机下车,站台有白沙洲音乐节的宣传海报。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乖乖陪陪你妈,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我的确欠他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我拐进奶茶店的老位置,没看清楚人,先说:“谢思卿,我不能义务帮你补习了,今天开始收费!”
    “钱拿去。”
    “谢谢老板!”
    自从上次和谢思卿说好收补课费,我已经收了他不少红票子。我喜滋滋地把钱收好,十来天收入将近一千,足够买四张音乐节的票了。
    谢思卿看着我藏钱,于心不忍,开口劝我:“我们年级主任一小时收八百块,还同时带两个学生呢,你不考虑涨涨价?别那么实诚,你就是开口说两百,我哥也会同意的。”
    那天我喊完就尴尬了,老位置上坐了两人,谢思卿和他那关系说不清的彪哥。彪哥二话不说让我报价,我照着大学生家教的价钱报了一小时五十块,顺便要温渺的联系方式。
    彪哥当时说:“价钱没问题,号码不能给。”
    “为什么不能给?”补课补了十来天,彪哥始终不松口,谢思卿含含糊糊,“你要是上了公交车不着急睡觉,没有号码也没关系……”
    这话说得我听不明白,我是高三应届考生哎,两头撒谎挤时间来给他补课,回家还得复习,我很缺觉的好不好?
    没搭理谢思卿,我提着几公斤重的书包,上了还没发车的116路公交车。上车之后,我倒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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