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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出来答案全是两位自然数,我点评说:“谁想的招,太损了。先解数学题,再把数字转换成英文字母或者……”
    “是元素周期表。”程嵘没等我推测完就说出正确答案,“再打开第一关获取的宝箱,根据提示的元素,用宝箱里的化学实验器材做实验,把实验得到溶剂放入检测杯里,密度符合要求就能通过第二关……”
    “倒霉孩子……我才说一句,你全说了!”
    何甜甜跟程嵘做实验怎么会不默契呢?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人,他脑子转得太快了,或者说别人需要思考的东西,他能轻而易举找到其中的联系。跟他打配合,只要在该递东西的时候递上他要的东西就行了。
    第二关如此,第三关也如此,我索性偷懒,全程让程嵘闯关,我就负责大惊小怪地探险加破坏主办方设施。
    就这样,我们居然还是用时最短的一组。
    郭德笑呵呵,说:“你俩长得好看,等会儿你俩上台领奖。”
    我说:“后面还有四人场、六人场呢,你这话说得太满!”
    “这要是赢不了,那全是酒囊饭袋!顾妄,我说你呢!”郭德还点名。
    被点名的顾妄臭着一张脸,指着实时播放的屏幕说:“您去操心四人组去吧,您看何甜甜做的什么实验呢?那试管,她捏着哪儿呢?”
    “我的天——”
    郭德惊呼诧异的空当,程嵘拖着我说:“走吧。”
    “干吗?”
    “你央我办的事,怎么自己忘了?”
    “找张晚晴?”我摸着脑袋想不明白,“可她现在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程嵘说得另有深意:“不是上课的时间找不着她。”
    我心沉了,但又很快浮起来,寻找张晚晴的第一站是某个大型商场里的电玩城,喧嚣动感的电子音乐,衣着清凉在跳舞机上扭动腰肢的小姑娘……我们没找到人。
    我觑着成排的娃娃机,说:“也许她喜欢抓娃娃呢?”
    第二站是废弃广场,打着鼻环的跑酷青年、滑板青年扭头打量误入者,神情冷厉,依旧没找到人。
    我说:“多好,锻炼身体!”
    第三站是被不良少年占据的烟雾缭绕的咖啡店,里头充斥着脏话和推搡,老虎机摆在墙角,桌上放的不是咖啡杯而是扑克牌。但仍然没找到人。
    我明白程嵘的意思,他把见不得光的、叛逆的、藏污纳垢的事实摊在我面前,逼我承认我和张晚晴早已不是一路人。
    她是跳舞机上挑染了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姑娘,是穿着低腰裤蹲在废弃广场的滑板青年,也是咖啡厅甩牌说“四炸”的叛逆少女……但不是拉大提琴的假淑女,叫嚣着让我宠她的小公主。
    脖颈被伤感压弯,我垂着头,盯着脚尖。程嵘勾着我的脖子拖着我拉近距离,他的呼吸就在我头顶耳边。他说:“丁小澄,这不是你能强求的事,她已经变了。”
    “变了……”我喃喃附和,想起政治老师说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张晚晴变了,那又怎么了?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呢?
    他捏着我的后颈,逼我做出作罢的承诺。
    我摇头说不行。
    八岁时,张晚晴挡在我前面,说别怕,蛇来了先咬她;十二岁时,我被人讽刺总穿表姐的旧衣服,张晚晴瞒着张太太,拿自己没拆吊牌的衣服塞给我;十四岁时,张晚晴说她不想跟我分开……
    “不行啊,程小嵘,我控制不住自己,换成是你我也会强求到底。”我抬起头,拿浸了水的眼睛看他,“她是我的姑娘,是我的小公主。”
    程嵘盯着我看了足足三十秒,而后叹气,就在我以为他妥协的时候,他说:“那我呢?”
    “啊?”
    “她是你的姑娘,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我真不该指望自己能打动程嵘,他就是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地斤斤计较!
    我说:“你?你是幼儿园小朋友!”
    程小朋友气鼓鼓地把手一甩就走,把我丢在路口。我就纳闷了,特别想说“程小嵘你是男孩子,不要一点小事就随随便便生气”,但我怕他发飙,只能哄着。
    “喂——小朋友,你去哪儿啊?”
    程小朋友一脸冷傲:“找你的‘小公举’去!”
    我当他还生气呢,哄了一路。他努嘴说:“喏,就这儿。这里再没有,我也不知道她能在哪儿了。”
    我转头看招牌,是个酒吧。镭射光、劲爆音乐、舞池和疯狂甩头扭腰的那种美式酒吧。这是迄今为止,最令我震惊又觉得理应如此的地方。
    然而我俩忘了时间,下午五点不到,里面除了工作人员再无其他人。
    “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兀自宣布,七弯八拐从巷子里出来,前边正好是通往江边的路,“走走吧?”
    说是走走,其实是带着全家桶、奶茶和鸭脖子在沿江风光带找个石凳坐下。九月的阳光没那么毒辣了,尤其快到傍晚,风凉快,景也好。
    吃饱喝足开始谈天,程小嵘难得地絮叨好久,他刚结束铺垫,进入正题问我比较喜欢哪个国家,我就说:“嘘!你听——”
    程嵘配合着闭嘴屏息侧耳,一个男生说:“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失望和无聊两种情绪在程嵘脸上交叠,没错,就是小情侣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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