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脸热起来,嘀咕道:“有完没完。”
“怎么了嘛,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柏松看了云知一眼:“阿姨问得都很平常。我们家只有我小堂姐在教育局工作,前几年考进的。”
“这样啊。”方顺琴停了一下,话题一转又道:“你们俩真打算结婚?”
“是的,昨天云知终于答应,所以我才打电话给您。”
方顺琴看着李柏松,对此仍保持狐疑的态度,又热烈地问了些别的话,这一户口调查才告一段落。
“阿姨,我外婆知道您来,邀您楼下坐坐,我先陪您过去?”
“好,好。”
没几分钟李柏松就回来了,云知正低头专心地烫奶瓶,他轻轻说道:“云知,对付周建峰这样的俗人就得用俗招。”
云知实在说不出“我妈也挺俗的”,只点头道:“多亏你,班长,那个自鸣得意的人才灰溜溜地走掉。”
“可你不开心?”
云知甩了甩奶瓶,不答反问:“是你该不开心吧?我妈几次问到你父母……”
而这些问题都被李柏松巧妙地绕开。
“我如果提前打招呼……却拿我和我妈闹矛盾当借口。”
“云知,我只是不想在旁人看来面前谈起父母,尤其我父亲,仅此而已,不代表我不开心。再说你和你母亲要不是闹成这样,我去哪里抓个恰好有需求的人来打配合。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柏松指的是等下的饭局,云知闻言立马切换成认真的表情,严肃道:“我知道!”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妈现在估计在和奶奶谈论我们的……事,关于结婚我昨天有一点忘说了。”
“什么?”
“我们老家比较看重摆酒席,比领证还看重,可我不想办婚礼和酒席,一切仪式都不想。我是说以防万一,他们也许没谈这些。我怕我妈会谈到,提前和你说下。”
“为什么不想办,因为这是假的?你怕合作结束后……”
“不,真的话,我也不想。”
眼见李柏松还是疑惑,云知便解释:“我吃过很多次婚宴酒席,有自家摆桌的,也有酒店的,每次长辈们都会谈谁家多少彩礼、嫁妆。我小时候上冲着吃的去,后来就发现这个仪式很没意思,可能是我有点社恐?我想象不出结婚那天要顶着一张笑脸跟无数陌生面孔打招呼和敬酒,那些人也不认识你。办酒席好像只是为了满足父母的面子,让长辈满意,以及办给别人看?就是宣告他家孩子结婚了,是初婚,当然不排除有的是为了收红包。古代办婚礼我能理解,毕竟那时没法律约束,办婚礼广而告之,以防谁突然翻脸不认人或金乌藏娇。”
李柏松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是批判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看重仪式,我自己有些方面也会。总之老家婚宴可能也是我恐婚的原因之一,我连真的都不想要,假的就更……再说以我和家人现在的关系,让我在他们面前笑……”说到这,云知立马摇头。
“在你看来,结婚就是领个小本本?”李柏松认真地探讨起来。
“差不多吧。怎么说,我觉得两个人若真相爱,领不领证也无所谓,当然我真正也干不出这个事。之前有个知名博主她说她婚后都没改口,过年也各回各家,我就觉得很棒。本来就是啊,过年为什么一定要女方跟着男方回家,我们老家还有个陋习,就是过年都是女的在操劳,凭什么这样。还有婚后夫妻各有自己的房间我也很赞同,我是觉得二十几年来都是自己一间房,突然以后要一直和另一个人合用一间房,完全没独立空间。关键这些婚后的改变毫无缘由,只因结婚了,这是传统,大家都这样?”
“看来婚后的一些改变也是你恐婚的原因?”李柏松总结。
“是的吧。我也不是那么异想天开,只是希望两个人在一起后还能是独立的个体,能沟通他们想要的相处模式,而不是别人如何就如何。想睡一起就睡一起,想分开做事就分开,独立空间很有必要。我看我爸不在家时我妈就更自在。总之,我更希望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能按照新人的意愿来,主流观念认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我觉得家人只要祝福就好了,没必要插手以及给不必要的压力。”
云知后知后觉自己说得太多,还偏题了。
李柏松倒没在意,他说:“你的观念我都同意,不过有一点,如果我们没任何形式,那么长辈们可能很难相信。即使我们假证搞得和真得一模一样。”
这话一针见血,没任何保证,方顺琴能放心离开?云知的确没想到这点,此时她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然后一个念头突然冒出,“那当她妈面前搞真证呢?”
李柏松敏锐地察觉到云知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我是说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那……领真证呢?你介意吗,不对,你怎么会不介意,这是什么蠢法子……”云知刚说出口就特别懊恼。
“我OK。”李柏松说完又加了一句,“我是独身主义。”
云知一愣,李柏松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问:“倒是你,云知,你是女孩子,你确定吗?宁肯……”
“对!比起办酒席,我宁肯领张证了事,我刚刚也说了,领证……于我而言就是一张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