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诩沉默地听着。
张焱的年纪倒是跟他差不多。
粉丝虽然一大把,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论资产,艺人也不能跟企业家相提并论。
所以,他好在哪里?
会明骚么?
……
殷诩忽然以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高帆看手机屏幕。
高帆瞄一眼里面骚包至极的张焱,又瞄一眼外面毫无波澜的殷总,暗自在心里揣度起来。
而后,他中肯且求生欲十足地说道:“虽然张焱很优秀,但是跟殷总您,肯定不能比。”
殷诩的胜负欲上来了,但面上却不显,只平淡吐出三个字:“怎么说。”
高帆像是被这句话肯定到,心头绽放的大红花更鲜艳了。
他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大喊:“卖肉的!他只是个卖肉的而已!”
……
-
演出当天。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程淮安躲在候场区,双手扒着幕布,从后方探出一颗头来。
场地内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进场。
在数到第十颗人头的时候,她终于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华贵的布料包裹着颀长的双腿,长身玉立于墙顶灯光下。
即便是出入于这样高雅的场合,他浑身矜贵淡泊的气质仍旧显得鹤立鸡群,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
那件尴尬的事儿发生以后,程淮安实在太久没见他了。
这会儿,仗着他明我暗,她贪心地盯了好久,一路注视着他从入口处走到内场观众席。
就在她演出位的十二点钟方向。
恰恰好。
程淮安心满意足地离开幕布,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七点半整。
音乐厅内华美的银白色灯光全数亮起,表演者有序入场,在自己的乐谱架前落座。
郑怀友虽然头发灰白,但是精气神十足。
他拿着话筒简单致辞几句,便开始今晚的第一场表演——《烟波江上》。
因为程淮安从小练习小提琴的关系,殷诩对管弦乐这项艺术耳濡目染,略懂一些。
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欣赏乐曲。
舞台上的色彩非常统一,男士均穿黑西装,女士均着黑礼裙,连大中小提琴的颜色都保持一致。
座位的排布密密麻麻,且距离远,要在里面找到某一个人,十分不易。
殷诩的目光逡巡半晌,才终于在某一处落定。
由左至右地找了那么久,原来人就在自己的正对面。
……
程淮安的个人表演在倒数第三个。
彼时,场内的氛围陶醉而热烈,已然被推向高潮。
一片掌声中,一袭红裙的少女款款踏上舞台。
她今天化了端庄优雅的淡妆,一头长发高高盘起,发间别着一朵与礼服同色的精致头花,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细瘦的锁骨。
起势前,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遥遥望着自己。
殷诩略微颔首致意。
程淮安压住上翘的唇角,闭上眼,开始演奏。
优雅和美的音符自指尖跃出,气质迷人而不失活力。
演奏者的技巧纯熟,游刃有余,演绎方式并不流于俗套,令人产生无尽新思和遐想。
一曲奏罢,舞台上的少女盈盈鞠躬,笑容得体温婉。
殷诩目色一片柔和,跟着大家一起为她鼓掌。
告别演出既非商业性质、也非竞争性质,程淮安的状态非常放松,呈现出来的效果前所未有的好。
不少观众低声交谈,露出赞赏的神色。
演出结束的后,殷诩离开观众席,到后台等人。
小姑娘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见到他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像流光溢彩的明珠。
“殷诩哥哥!”
“嗯,”殷诩应了一声,动作自然地摸她的脑袋,“今天表现很好。”
这语气好像来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但是程淮安又很受用,唇角轻轻翘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指了指身后,“我去换个衣服就出来。”
“嗯。”
程淮安提起裙摆,飞快地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片飘扬的裙角。
其下露出的那截脚踝白得晃眼。
殷诩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滚了滚。
-
程淮安才转身进去,就被一脸兴奋的田苒抓了个正着。
后者不仅面色通红,连精神好像也有点儿不大正常,和她一贯知性优雅的画风天差地别。
程淮安直觉不好,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惊疑道:“师姐,你怎么了?”
田苒完全没理会她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兀自沉浸在膨胀的世界里,双手捏着面前人的肩膀摇来晃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在门口那个跟你讲话的那个,该不会是殷总吧?!”
“……”
程淮安被她晃得脑袋都昏了,先从她的魔爪底下钻出来,才应了一声:“是,怎么了?”
“雾草!”田苒平日里的矜持顿时全然不复存在,“还真是他!!”
“好荣幸啊!我刚才居然在给老公演出!”
“你说我的演出服够漂亮吗?有没有把我身材的优点全部展露出来?缺陷呢?有没有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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