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告别音乐会太过盛大,参与演出的人也多,分到每个人手中的票较少,视野最好的内场票只有一人一张。
程淮安领了自己那份。
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呈环形,管弦乐队在正中央、最低处,围坐成一圈,而观众席也呈360度分布,一共三层,俯视下方舞台的表演。
程淮安手上那张内场票的座位号恰巧在自己站位的侧后方。
她皱起眉毛,嘀咕了一句:“这里不好。”
语落,立刻拉着田苒满场跑,让她陪自己去找人换票。
两人忙活了好半晌,才终于换到一张合适的。
不过,下午刚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儿,程淮安显然没脸在这时候去找殷诩。
可要是找得晚了,她又怕他的时间排不开,耽误原有的工作行程。
想了想,程淮安勒令周逸诚代替她去送。
【猹:[照片]】
【猹:帮我把这个给殷诩。】
【关你Peace:?】
【关你Peace:小姑奶奶,你是想我死吗/刀】
【关你Peace:我踏马难道还有命去见殷诩哥??】
程淮安毫无愧疚之心,继续扣键盘。
【猹:你没命,难道我就有脸吗!!】
【猹:不管,你自己作的孽,要自己承担责任。】
【猹:谁让你说话口无遮拦!】
周逸诚简直脑壳痛,气到不会打字,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好样的,”他的语气明显咬牙切齿,“你的脸比我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你的命当然比我的脸重要,”程淮安小小地斟酌了一下,理直气壮道,“但是没有我在心上人面前的脸重要。”
周逸诚:“。”
周逸诚哪里闹得过她,只能舍命陪君子,赶去易汇。
虽然最终被保安扔垃圾似的扔在了易汇大楼的门口,但他好歹完成了任务。
周逸诚冻得不行,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爱车里,开启热风。
烘了好一会儿,他才艰辛地用两根手指头戳键盘,给殷诩发消息。
照顾到老年人的阅读习惯,周逸诚十分贴心地把本来要分成好几行的消息,合并成一条发了出去,甚至循规蹈矩地运用了标点符号。
【关你Peace:殷诩哥!过段时间,淮安有一场小提琴演出。这信封里是她特地给您留的内场票,您安排安排,一定要记得去啊!】
等了半天对面也没回复,不知道看没看见。
周逸诚不放心,又发了几条过去。
【关你Peace:哥,昨天的事儿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关你Peace: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关你Peace:虽然您的肚子不大,但是您的气量大啊!】
那头还是没动静。
周逸诚本来还以为殷诩正在忙、没看手机,但他眼神忽然瞥见左上角的备注名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字样。
而后没过多久,又变回去了。
已读不回。
非常过分!
周逸诚惆怅地叹了口气,开始耍无赖。
【关你Peace:嘤嘤嘤。】
……
怎么可能搭理他,殷诩现在看见这人就烦,干脆抬手把他拉黑,世界重新恢复成一片清静。
男人把手机放下,慢条斯理地拆开手边的信封。
里头果然是一张演出的内场票。
这本来没什么,去看她演出而已,他早就去过无数次,但前不久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殷诩难免又想起小姑娘抱着唱片和琴弓爱不释手的样子,心思不受控制地落到张焱身上。
刚走了一个殷凡,又来了一个张焱,小姑娘倒是很受欢迎。
在周逸诚那句“殷诩哥就是闷骚,张焱就是明骚”的绕梁魔音之下,殷诩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猕猴视频,一位全数字昵称的用户畅通无阻地登上了VIP账号。
又过了半个小时。
高帆走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殷总的手机。
那闪着花里胡哨灯光的屏幕里,一个裸着上身、只披一件外套、还没拉上拉链的张焱,正在舞台上扭来扭去。
一撩腹肌、一抛媚眼,刺眼的舞美映衬之下,活灵活现,像蛇妖成精。
而屏幕外的殷总,不仅把至关重要的背景音乐音量降到了0,而且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蕴含一丝冷酷。
?
殷总突然看这玩意儿干嘛?
高帆当场就懵了。
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他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
见到人来,殷诩仍旧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
他依旧是一副漠然不问世事的模样,还顺便翻开了手边《追星女孩的自我修养》一书,接着,薄唇轻启道:“讲讲张焱。”
“……”
有些人的语气稀松平常,高帆却觉得他像是起了杀心。
有时候,人的脑补真的很奇怪。
高帆一边为自己的僭越猜测忏悔,一边给殷诩讲张焱的个人信息。
虽然他不是张焱的经济人,但作为易汇的八卦老员工,高帆自然对这位镇公司之宝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张焱是韩团出道的老艺人,三年前从造星跳槽来易汇,今年正好30岁。”
“他每年都在全国举办个人演唱会,有六张畅销专辑,是目前内娱的顶流偶像,微博粉丝高达七千两百万,情感状况单身,暂时没有独立创办工作室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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