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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背瘦削的她摇头:“你都不知道。”
    “但我却对你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你读研名额被取消。”
    “我不等你了。邵嘉凛,你说过,没有谁一定是要等谁的。”
    “你怎么知道?”邵嘉凛瞳孔一缩,又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保研那件事我已经在……”
    “没必要了,”温烟打断他,抬起头:“你没有错,你只是不喜欢我。”
    “我不是——”
    她打断他:“以后的人生,我们各过各的。你知道,我也从没有和温景霁提过我们的关系。”
    “这段感情,我也没有十分当真。”她朝他笑,:“也请你,不要再烦我了。”
    他沉默,然后说:“所以,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信我和黎听双没关系吗?”
    温烟只是微垂着睫毛,伸手覆上他的钳箍,一点点掸去。
    温烟略过他,推门出了饭店。
    他的手心一空,看向她的背影,倔强又清冷。
    他意识到,他们结束了。
    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不耐烦接起。
    “凛爷,怎么样,怎么样和好了吗?烟妹儿是不是见到你就心疼了!你都瘦了5斤!我准备好的烟花能放了吗?咱们放一个庆祝的烟花!”
    “烟花照放。”
    只是他,出局了。
    -
    温烟脚腕生疼。
    站在门口,她低头。
    银色细闪亮着光泽。
    扶着墙,温烟微一用力。
    她脱下来新买的昂贵高跟鞋,不怜惜地扔进了垃圾桶。
    那年冬天劲风凛冽,吹的衣着单薄的她骨头缝都疼。
    她走在路上,听到背后,“咚咚咚”地巨大响声。
    是礼花飞天的声音。
    身旁有人指着天空赞叹:“这不过节,怎么又放烟花了?”
    温烟紧了紧风衣外套,执拗地盯着地面的坦途。
    晚上,温烟浑浑噩噩回到宿舍。
    她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那袋早已过期许久的薯片。
    最终,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林雨晨哭着从外面跑回来,把头埋进臂弯里抽泣不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许澜王八蛋!不知好歹!”
    “我爸妈不喜欢他是他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呜呜呜,我不要他了!我要去他打死都找不到的地方!”
    温烟起身,想去抱抱她。
    手机振动忽地响。
    她低头,是哥哥打来的视频。
    她很少在这个时间接到哥哥的电话。
    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刷卡刷了好多,温景霁来找他问罪。
    今天一天,她花了五位数,抵上此前一年的生活费。
    温烟摸了摸鼻子走到窗台接起电话,准备挨骂。
    温景霁的声音有治愈力。
    他打来电话只为问她:“糖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晚上回来后,不难过的。
    一点都不难过。
    可听到哥哥的这句话,忽然就很想哭。
    只有家人永远知道她的需要。
    她抱着手机,哽咽说:“哥哥,我失恋了,我有点想哭。”
    话题里沉默几秒,许是温景霁在反思温烟什么时候谈起恋爱。
    下一刻,温烟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可以去找你吗?我们学校有个去英国的校际项目,我就去一学期,可是……可是需要……10万块。”
    她心虚地低头,像做错事。
    不是她不努力,医学生拿奖实在是太难了,欧元又太贵。
    “来,说好带你去看大本钟。”温景霁想也不想地回答。
    “真的吗?”
    “温烟,你难过的时候,永远可以找我。”
    -
    温烟飞去了英国。
    筹备手续的那阵,她碰见过邵嘉凛。
    那个时候,她刚拿到护照。
    红色的封皮,她迎着阳光给家人拍照。
    那日落日余晖瑰丽。
    背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落地声。
    她循着声音回头。
    头一次看到他一身制服的在降旗。
    他身上又带着伤,从额角到眉骨。
    听人说,他把一个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打进医院,自己也躺了三天。
    他从她的身后左侧迈到右侧,不能驻足,越来越远。
    一学期后,本说好只是短暂交流的温烟却没有再回来。
    她在那里重新读了本科。
    她还把汤圆托运了过去。
    她的宿舍租在大本钟不远处,也能看到白白的塔尖。
    拿学位证书的那天,和蔼的院长给她拨穗。
    他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聪明的中国女孩。”
    这一去,她再也没见过邵嘉凛。
    只是,听说他毕业后去了西藏,勇敢又果毅,战功赫赫。
    她托人送他一本《急救手册》,在高反那页折了角。
    封面那页大大方方落了款。
    “谢谢你高中救我。
    虽生生不见,祝岁岁平安。”
    她不再听粤语歌,开始听起流行乐。
    却还是忍不住在某个晚霞漫天的傍晚,想起他,把她抱在怀里说:“糖糖,我们回家。”
    伦敦的圣诞夜深邃广阔,腾起了万千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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