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星不卑不亢地站着,像一棵松。
邵嘉凛的当众顶撞,团长更气:“信他连学生都打?这不是恃强凌弱这是什么?”
这帮国防生是他带出来的,都是些捶不动打不死的硬石头。
而这帮大一学生在他眼里都是娇嫩的祖国花朵,怎么受得了这些石头的捶砸。
只是他没想过,花朵也有长歪的时候。
“怎么回事?”团长走到申星面前问话。
申星昂着头就是不吭声。
团长又问了几遍,申星就是不松口。
团长一背手,指着申星和贸然拉他起来的邵嘉凛:“行,你们俩晚上一起受罚,一个监督一个。”
学生们聚在那棵大树下叽叽喳喳,回顾着刚发生的事。
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申教官不为自己辩解,
林雨晨小声嘟囔:“我听许澜说,他们罚跑圈都是50圈起步的,咱教官怎么不解释是正当防卫啊?”
话音刚落,团长又补了句:“一个个都不服管,一人50圈,申星再写份检讨。”
陈畅脱口而出:“卧槽,这教官真倒霉,伸了个手就被连累上了??”
“50圈哎!”有学生自我带入了下:“不得跑死人!”
一颗心要跳出胸膛。
温烟的手腕猛地从陈畅拽着她的手心里脱出来,走出躲着一群学生的那棵树。
她站到团长面前,用尽全力地打了声报告。
声音洪亮。
“说!”团长严厉地顺口回答。
一转过头看到是个学生在打报告的女学生,军容整洁,模样还很乖巧。
他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等着后文。
班里的同学也都盯着她。
连带着站在申星旁边的邵嘉凛。
温烟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被所有人关注的时刻,刚刚打报告的气势立马弱下来。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坚持着把刚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声音闷闷的,有点连不成句子。
好在温烟向来很擅长叙事,学生和教官打架的源头和后续被她说得清楚。
她讲完,林雨晨就很讲义气地站出来,跟着附和:“对,刚那事不赖我们申教官。冯庐他没事找事。”
“对,我们申教官很好的。”
“冯庐走路故意顺拐,站军姿还有小动作,刚还是他先推的申教官。”
“……”
刚躲在角落里的学生纷纷站出来,七嘴八舌地解释这件事不赖他们的教官,是那个同学不服管教总找事。
到这会,团长的气消了不少,回头扫了眼笔直地立在一旁的两个人。
他指了指申星:“你跟小李带学生去医务室看看。”
申星:“是!”
团长踟蹰一下:“你顺便也给自己看看。”
“是!”申星的声音高昂了些。
刚要带队走人,团长瞥了眼刚刚扶申星起来的人,没好气地说:“你小子别跟着我了,我可用不动你。你就在这待着吧。”
这件事唯一被牵连降级的邵嘉凛也不恼,登时立得笔直:“是。”
旋即他进入状态,朝路中央迈了两步,对散成一盘沙的学生们喊了声:“愣着干嘛,过来集合!”
第4章 .4我们是不是认识
正休息的五班教官陈奉看这情况笑得开了花,手抚上帽檐正了正,歪头笑着说:“呦,大指导员来跟我们与民同乐了啦?”
邵嘉凛也没搭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班的学生。
和那天在饭店的散漫样判若两人。
冯庐很快从医务室回来,能蹦能跳的。
申星再大的火气下手也很有分寸,剪刀手那下仅轻微的软组织挫伤。
归队没十分钟,冯庐同学非常后悔和申星起冲突。
倒不是忽然意识水平提高,知道自己有错误。
而是,新来的这教官更加油盐不进。
原本申星练个几分钟军姿,会让大家稍息下。
这个不达到标准,就不喊停。
冯庐把目光投到新教官的手腕上,仔细盯了会黑色表盘,辨认出表盘上的英文字母。
Patek Philippe。
他艰难地拼出来——百达翡丽。
稍微懂些表的都知道,这是令人咋舌的品牌。
连腕表都价值不菲,把他之前的话全憋回去。
最起码这个教官显然不是为了学费。
学生们站军姿的功夫,邵嘉凛也没管申星有没有说过,把纪律重申了遍。
丑话说在前面。
温烟顶着日头站着,几缕发梢浸湿汗水。
心跳速度极不自然。
“未经过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
他严苛得不行。
邵嘉凛绕着这些学生一圈一圈地走,检查他们的军姿、仪容。
许是身高上新教官就占了优势,再加上刚被申教官修理过,刚找事的那个冯庐识趣地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后排的温烟偷偷错眼珠瞄了两眼最前面的邵嘉凛,他正四处摸自己的口袋,像是在搜寻东西。
最后,他掏出一根银色的笔。
温烟不解地皱眉,暗自思忖他这是要干嘛。
“站好!”
一声凶巴巴的呵斥,温烟霎时把目光收回去,立得端端正正。
邵嘉凛掠过第一排,给前面几个男生纠正军姿,用手指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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