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很凉,有轻微的刺痛感。沈千帆下意识地蜷起了指节,绷紧了脊背,腿有点打颤。
他感觉到额角沁出了一层薄汗,喘了口气,忍不住问那人说:
“你跟我说实话。”
“嗯,什么?”那人一边回应他,一边把那棉签往药瓶里蘸。
沈千帆微微仰起脸,回过头来看他,看到他这动作,情不自禁地又瑟缩了一下。
“你,你跟我说实话。”他鼓起勇气说,“你跟多少小妖怪做过那种事。”
那人一笑,莫名有点魅惑:“哪种事?”
沈千帆瞪他:“就是那个。”
坏狐狸一挑眉,假惺惺地说:“小九,你不说清楚一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沈千帆瞪了他一眼,不敢再看他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了,裤子都没穿呢,生怕自己有什么丢人的反应。他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闷声说:“就是那个,咳咳,他们都说狐狸精好色得很,所以我问问你睡过多少小妖怪,是不是很有经验啊。”
楚行洲听了,坏笑了一声,把那药瓶放回了床头,俯身压到了他背上。
“怎么,我的小猫吃醋了?”
沈千帆才不承认他是吃醋,挣扎着说:“我就随口问问。”
“这样啊。”那坏狐狸像是故意的,连裤子都没给他穿回去,就这样靠着他。“我还以为你很想知道呢。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他笑嘻嘻地盯着小猫的耳朵看,眼看着从发梢间撸出来的那一点耳朵尖,从白皙变成泛粉,再变得通红。
“你那时候说,”他的小猫把脸蒙在被子里,小声地说,“那是我们的第一次。指的到底是我的第一次,还是你和我的第一次?”
楚行洲看着他青涩的小猫,眼底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情和笑意。他在面前那截白皙的脖颈上亲了亲,笑着说:“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他怀里的小猫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挣扎着问:“那你也是……?”
那狐狸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偏过头来方便亲吻。
“你看看,还说不是吃醋了。”
沈千帆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柔软的唇瓣和滚烫的爱意里了。他听到那人说:“小九,那种事情我不可能和除了你之外的人做。”
温柔,但非常坚定,简直像是在起誓。
沈千帆只知道他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但他没看见,那人的眼神里所蕴含的感情,比他能想象的多得多。那是从太古至如今,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疯狂所积淀下来的。
沈千帆感觉不该烫的地方又烫了起来,艰难地推拒了一下:“不行,我的伤还没好。”
“骗你的,早就好了。”那坏狐狸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哄道,“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得到我的第二次。”
沈小鱼的喵喵动物园之旅的梦想就这样被两个为老不尊、白日宣淫的坏妖怪彻底粉碎了。
它被打发去和小哈士奇们一起捡了一下午的球。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那扇房门才重新打开。房间里充斥着温热的、潮湿的气息。
沈千帆连指尖都是软的,懒洋洋地不想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把一条腿搭在楚行洲身上,让那狐狸喂自己吃饭。
楚行洲同样没有了平日里那样一丝不苟的整齐,衬衫的衣领微敞着,腰带似乎扣得不是很正,发梢也被某只猫咪蹭得有点乱,但是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小猫,他的眼神里却满是餍足。
饭喂到一半,沈千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沈千帆随手接了起来,懒懒地“喂?”了一声。
沈千帆认识的人不多,接到的大部分都是骚扰电话。他直觉这也是个骚扰电话,已经习惯性地把指尖凑近了挂断键。
对方用字正腔圆的语调开口了:“您好,是沈先生吗?我们是xx影视公司的……”
一听这口吻,不是骚扰电话还能是什么。
沈千帆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挂断键,把那个号码拉黑,顺便热心回馈社会,为它打上了“骚扰电话”的标记,避免更多人遭到骚扰。
沈千帆把手机一扔,张嘴含住了楚行洲喂过来的汤勺。
“刚才上药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沈千帆把那口温度正好的汤咽下去,抬眼看着他说。
“嗯?”楚行洲用汤勺轻轻地搅着那碗排骨汤,试图让它凉得快一些。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沈千帆稍微坐直了身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老实交代,你跟谁打架了?”
楚行洲一愣,噗嗤一笑。“没有。”
沈千帆不知道他在笑个什么劲,奇怪地说:“我之前从烛阴那里弄了点灵药,想给你用的。但是用了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按理说就算你是妖怪,那灵药也应该起效的……”
楚行洲笑了,摸着他的脸说:“傻瓜,没用的。虽然我是妖,但伤了我的东西不是妖。”
沈千帆一愣:“你到底跟谁打架了?”
那人并不正面回答,扯了扯领口掩饰住那些伤痕,微笑道:“小九,你想帮我疗伤,说实话我很高兴。但这些确实不是一般的伤,是神器所致,普通的药物自然治不了。”
沈千帆紧紧地盯着他看,瞳孔微微放大:“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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