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回道:“这位是文探花,小公子在农事处的同僚。”
相府的护卫不是一般的大头兵,这个护卫甚至懂一些文墨,知道文靖安的名头,探花郎说什么也比他这个相府护卫高级,不能得罪,他便委婉了语气,上来拱手道:“文探花,严相走了,严府就是大少爷说了算,大少爷让我们在这里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出,请文探花不要让我们难做。”
文靖安:“我与素光兄说几句话就走。”
这人仍不放行,文靖安便转头跟管家说道:“烦请老先生去给你家大少爷报个信,就说我打伤护卫,强闯素光兄住处,这一切与你无关。”
管家知道文靖安这是在护着他,便不多言,拱手作别,等他从院门退出去,那个护卫冷笑道:“文探花,舞文弄墨我们兄弟不如你,要说舞刀弄枪,你还差点……”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文妙安先给他们肚子上各来一脚,然后一人一手刀直接放倒,顺带把门上的锁链砍断了。
文靖安表扬她:“越来越有默契了。”
文妙安:“那是。”
文靖安上前推开门,她便和文靖安一起进去,还率先喊道:“素光哥哥,我们来救你啦。”
岂料进门才发现,屋内陈设更加清间,一桌一椅一本书,严素光就端坐椅上,正气定神闲地看着一本书,哪儿有半点被囚禁的样子?看见文靖安兄妹进来,她冷冷道:“这没地方坐,也没有茶,我平时不会客,你俩自便。”
文妙安略感疑惑,靠近观察她的脸色,问道:“你都这样了,不哭也不闹吗?”
严素光若无其事道:“我哪样了?”
文妙安:“没关系的,你伤心的话就哭出来,我和小哥哥不笑话你,不用在我们面前坚强。”
严素光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哭?”
文妙安:“严同……你祖父去世了啊,难道说,他们连这个消息都没告诉你!”
严素光:“他去世的时候我就在场。”
文妙安:“那你还这样?他们还把你关起来了是吧?”
严素光:“你不是看到了吗?”
文妙安:“那你伤心一下或者表示一下愤怒,好让我们来得有价值,你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不白来了?我和小哥哥打晕了门口那俩傻子才进来的。”
严素光这才放下手中书册,先忽略文妙安,抬眼问文靖安:“你来干什么?”
文靖安:“我就是过来……”
严素光:“要见我见到了,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离开这,不要再来了。”
文靖安:“……”
文妙安问她:“你故意说反话气我小哥哥对不对?”
严素光依然忽略文妙安,看着文靖安道,一字一句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亏欠你?”
文靖安:“你知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严素光:“那你知道你来找我,前脚进门就会有人告诉温仪良,你就会被说成是旧党党羽,你是农事处的司丞,农事处就以你脱不开干系,我之前做的一切,都因为你私自来找我前功尽弃。周洵没有制止你,林宁宴也没有吗?”
文妙安插科打诨道:“没这么严重吧哈哈,没——”
严素光瞪了她一眼,她当即缄口,严素光转瞪文靖安,“你说。”
文靖安:“我和他们商量过才来的。”
严素光:“那就是你拉着他们一起犯错?”
文靖安:“……”
严素光:“作为朋友,你能来,你想帮我我应该谢你;作为共事的伙伴,你这么做我很失望。在我眼里事业永远比友情重要,何况现在你和我连这点默契都没有,那就更不要谈友情了。”
文妙安还在试图做中间人:“自古忠孝两难全嘛,事业和感情也是这样。”
严素光丝毫不理她,只问文靖安:“你还有想说的吗?”
文靖安:“我能帮你什么忙?”
严素光:“回去正常办差,把农事处打理好,继续你的事业不要停下来,我的事不能让你停下来,这世上任何事都不能让你停下来。”
文靖安:“可是素光兄,我的感性让我觉得你比事业重要,我的理性又告诉你是对的,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严素光:“照我说的办。”
文靖安抿唇不语,文妙安察言观色正要找话题,这次却是文靖安制止了她,说道:“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让韩延递句话就行,农事处那边我会照看好。”
严素光的脸色这才稍有好转,缓和了语气说道:“官场上这种事很正常,你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会习惯,我刚才语气重,你不要放在心上。”
文靖安笑道:“不会,这才是我认识的素光兄。”
严素光问:“中书省那边第一遍审核完成了吧?”
文靖安:“完成了,做了一些保守的删减,都是利益方面的问题,无关大局,可以跟西海人谈。”
严素光:“那就好,后面温仪良肯定会出任代相,中书省就由他说了算,他新官上任应该不会太为难你,要是他刻意使绊子,让周洵和林宁宴去找太子帮忙。”
文靖安:“我来之前宁宴分析过了,和你说的差不多。”
严素光:“嗯,政务上的事你多问林宁宴,他比你清醒多了,只是你别用感情影响他,他会被你拉低政治水准,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心里知道你不该来,你非要来他们也不好阻止你,如果我在,我绝对不让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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