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潮汐会很热闹。”
“……咦?那个小家伙还挺厉害啊。”
“剑宗小道消息,此人天生道骨,与剑道相当契合,曾引起剑宗葬剑谷暴动。”
“你又派分。身去了剑宗……怪不得受伤了,偷窥的时候被鸿雪仙尊发现了吧,伤势如何?”
“咳咳,什么伤势,切磋,切磋而已。”
“一剑覆鬼域,不错,不错。他应榜上有名,天资出众,修为略有欠缺,入黄榜吧。”
一灰袍人走进,戴白色绘金边面具,他取走一杯酒:“黄榜?不止。入玄榜。”
几人一静。
有灰袍人笑道:“天部部长倒是看好他。”
剑宗第一人,鸿雪仙尊,昔年也是直入玄榜。
也是上个潮汐唯一直入玄榜的人。
事实证明他们没看错。
天部部长笑道:“那是。他还未起字吧。”
他把酒杯弹回去,“剑起霜落,照水冰如鉴,扫雪玉为尘。归去,春风细雨洒江天,无冰无雪也无尘。那便起字无霜吧。”
“传出去,惊天阁为剑宗谢玉拟字无霜。”
“问他接是不接。”
*
*
十年寒窗苦读书,一朝闻名天下知。
惊天阁赠字。
弱冠之年,道君之资。
凌询得到不少老友的追问,他嘴上说一般一般,其实甚为开心。
这就是剑宗,沧澜第一宗,他特意去祭拜祖师爷:“我剑宗人才辈出,这个潮汐说不定会有人飞升上界。”
提及此事,他微微一叹,喃喃自语,“鸿雪早该踏出那一步了,为何……为何啊。”
鸿雪仙尊风辞月,上个潮汐的天骄。
无论是剑宗还是沧澜风氏都认为他飞升无误。
但是风辞月就是迟迟踏不出那一步。
“不应该,不应该。”风辞月出身风氏,剑宗是沧澜第一宗,风氏就是沧澜第一世家,自沧澜界孕育之际传承至今,凌询百思不得其解,风辞月的师尊那时在闭生死关,风辞月说是他们的师侄,不如说是他们的徒弟,是被他们带大的,“应该会在这个潮汐飞升吧。”
再不飞升……那风辞月肯定出问题了。
大问题。
……
谢玉入惊天阁玄榜。
荒洲附近的灰袍人得讯架金云前往。
握卷持笔,瞬息而至,他们面覆彩色面具,问谢玉:“惊天阁为您拟字无霜,接是不接?”
不接他们可以再改,改到谢玉满意。
但一般不会有人拒绝。
惊天阁?
上辈子好像没有这么早,字倒是没变。
谢玉垂眸:“接。”
灰袍人又被尊为录先生。
两人奋笔疾书后,朝谢玉道别:“无霜道友,有缘再会。”
来也快,走也快。
惊天阁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无比。
风辞月这才出声。
他忧心谢玉受伤,眼眸微微打转:“历练如何?”
传闻鸿雪仙尊貌气度芳华,有惊鸿之貌。
他身姿挺拔,眉若远山,眼眸狭长深邃,冷白的衣襟宛若月华,覆着一层轻烟似的鲛纱。
言语不咸不淡,并无过多的关切之意。
师尊也喜欢自己?
谢玉觉得……荒谬,见风辞月似要靠前,他后退半步,颔首:“见过师尊。”
风辞月瞥见了谢玉眉眼的冷淡之色,滞了下。
他衣襟下的手指一颤:“嗯。”
云不弃是想跑的。
这次真的危险,鸿雪对谢玉这个徒弟关爱至极,但见风辞月看向自己,只好打招呼道:“鸿雪啊。”他摸下巴,讪讪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风辞月知道此事艰险。
他性子也冷:“怎么没人通知我?”
谢玉是他的徒弟。
云不弃:“谢玉这不是不小了?”
他也有点搞不懂风辞月,“年轻人总要出来看看,你不能让他在凌雪峰待一辈子吧。”
风辞月沉默,一辈子又如何,他养得起。
可不小了?他看向谢玉。
奶呼呼的小孩抽条长高,已经能与他比肩了。
青年衣袍似云堆锦,身姿如玉。
他眼睫漆黑,肤色雪龙,又似白冰般透亮,容貌极盛。
风辞月心底柔软了些:“不会。”
他道,“我只是……”只是不舍罢了。
云不弃义正言辞:“你知道就好。”
他打算开溜了,对着谢玉几人交代道,“历练既然结束就早点回宗门。”
御剑飞行速度最快。
他唤出剑,眨眼便出现在千里之外,只是风辞月的传音还是跟上了他:“云师叔,鸿雪有一事不明,望回宗后朝师叔讨教。”
云不弃抖了下,差点从剑上掉下来。
风辞月从未遮掩过他对谢玉的偏爱,他十分喜欢这个亲手带大的徒弟,几乎是处处小心,谢玉遇险,他自然不满。
可是,提议让谢玉历练的不是他啊!
他最多是同意了而已,花寻路的锅凭什么他背?
想到这里:“花寻路去抢聚魂花了,我去助她一臂之力……十年、不,二十年之内,我暂时就不回宗门了。”
说罢,虹光一转,消失的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