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语气发沉:“在你清醒期间,你和尤安都有什么交流?”
闻恬想了想,很配合地回答:“他煮了碗粥让我喝,还给我洗了衣服。”
警察:“?”
勉强压住扭曲的表情,富含职业素养的中年警察双手交握,斟酌着道:“我也不是在怀疑你,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描述的不那么准确。”
“事实上是尤安煮了碗加料的粥给你喝,想让你对他言听计从,至于洗衣服……”
中年警察绞尽脑汁,“其实他是想洗自己的,不小心洗成你的了。”
闻恬睫毛颤了下,“应该不是,他的衣服,他都让我帮他收回来了。那碗粥我喝了没什么感觉,不知道加没加料,我要去做个检查吗?”
中年警察有些恍惚,他在警局干了十来个年头,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人质和匪徒。
为了维持自己多年的认知,他咬牙,还是坚定那碗粥里有料,“……为了保险,最好做一个,报告单出了你再来一趟。”
闻恬点了点头,配合的样子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
中年警察一脸麻木地在笔录上记下什么,又问了几个闻恬被放走那天的相关问题。
闻恬只说了自己是被尤安放走的,但对方为什么放他,他也说不清。
警察询问了些细节,见实在问不出更多的了,才把闻恬放走。
闻恬没睡好,一早上又跑来跑去的,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他没去食堂吃饭,困顿地趴在桌子上补觉。
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没过多久只剩下闻恬一个人。
首都星开始入秋了,雨说来就来,落在人身上绵密如针。
曲玉刚从体育馆出来,穿一身速干运动服,右肩背着包,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
他没往校门走,脚步一转,走向了教学楼。
推开一扇教室的门,曲玉进来就看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小男生正乖乖枕着胳膊睡觉。
睡姿很规矩,小半张脸都埋进臂弯里,乌浓的睫毛微动,露出的一小截后颈雪腻温软,嘴唇嫣红得怪异,那颗唇珠肿胀不堪,却又诱着、勾着人的视线。
曲玉目光幽深地看了几秒,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
紧接着微俯上半身,像是不敢吵醒他,嘬着小男生微肿的嘴唇小心含了一口。
教室里响起轻微的水渍声。
男人练得宽拓有力的肩背绷得肌肉骤起,他轻轻把闻恬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睡,软软一团窝在肌理流畅的怀里,闻恬似乎是感觉比坚硬的桌子要舒服暖和,那张晕红的小脸无意识朝他靠近了点。
幽淡的香味从领口飘出来,一点一点钻到鼻尖。
曲玉受了蛊惑般低下头,把那饱满的唇肉挤得压陷下去,猛烈的亲吻逼得怀里的人眼尾洇出水汽,曲玉见人抖得厉害,只能放轻了动作,一点一点咽下从那张嫣红嘴唇里吮出的蜜汁般的水。
嘴巴还没恢复,闻恬像是忍不了痛,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但半睡半醒软得没有力气,怎么也推不开,只能乖乖张嘴任亲,丰润的嘴唇被凶恶吃着,汁水都要被吞干,闻恬难受地蹙起眉尖,发出难以控制的呜咽声。
颤颤巍巍睁开眼睛。
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目光。
闻恬反应了半分钟,才知道这混蛋做了什么,那张漂亮的小脸瞬间气得通红。
他昨天就因为嘴巴痛没睡好,曲玉非但没有一点愧疚的心思,今天还对他变本加厉?
曲玉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现在这是做什么。
闻恬软手软脚从曲玉身上起来,走远了几步才站定,微恼的目光停在曲玉身上,像是要让他给个解释。
曲玉垂下眼,避过闻恬的质问。
他拿起那个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出来,“过来吃点东西。”
他声音还有些嘶哑,闻恬听着又是脸一涨,强忍着羞躁看过去。
桌子上乱七八糟落了一堆东西。
没拆封过的饼干、面包、巧克力、微波炉热过的牛奶和三明治……
“你、你给我买的?”闻恬微怔,磕巴问道。
曲玉语气发臭:“怎么,不能买?”
曲玉脸色绷着,但神情怎么看都有点不自然,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他以前没做过给人买零食吃这种傻逼事,买的时候都像是上刑一样,小偷都没他那么焦灼,搞得售货员看了他好几眼。
来教室本来是碰碰运气,闻恬不在他就当给自己吃了,也没那么别扭,谁想闻恬真在。
闻恬抿抿唇,“我不吃。”
他还不想理曲玉,也不想吃他的东西,拿起桌上的书就想走。
曲玉拧起了眉,抬高了声音,冷嗖嗖道:“闻恬!”
走的脚步一停,闻恬转过小脸,被吼得有点怂巴巴的,“做、做什么?”
看到闻恬还不太正常的脸色,和微肿的嘴唇,曲玉别扭地绷了下脸,“你跑那么快干嘛?我是给这堆东西下毒了还是怎么?我买都买了,你吃完我再让你走。”
闻恬小脸晕红,气得声音都不是很稳:“你怎么,这样。”
曲玉又拧了下眉,闻恬一看他这幅表情,就想起他之前生气的样子,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闻恬抿了抿嘴唇,坐下了。
曲玉紧蹙的眉这才稍微松开点,他抬了抬手指,把温度适中的三明治往前推了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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