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一想到,将来永昌侯府也会被二夫人闹得鸡犬不宁,心中就不禁暗暗好笑,不知道他们家以后会不会天天后悔,不该招惹了二夫人这个没皮没脸的无赖!
京里的事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可温廷筠面对着如今的平静,心里却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总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不祥感觉。
他们队伍下一个补给点是在淮安,然后就不再需要补给,可以直接到苏州,把长公主送到范家。
淮安位于淮河和大运河的交点上,是漕运和区域交通的枢纽,漕运总督府和江南河道总督府都驻扎在这里,因此经济发达,人员复杂,除了临清,应该是最好的动手地点。
但是,温廷筠总觉得,此地形势复杂,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想要动手,反而没那么容易做到不漏一丝风声,考虑到风险和后果,温廷筠觉得反而是临清才是最合适的动手地点。
不过,也许,他们是想要等到自己把长公主送到范家后再动手?以免伤及到长公主。
可是自己如果不在运河上坐船,从宁波到福建路途复杂,他们就将无法提前判断自己的行踪,动起手来,岂不是把握更小!
不过这都是温廷筠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在,所以想了一阵后,温廷筠便不再杞人忧天,除了嘱咐徐景耀不要因为现在的平静,而有所松懈外,便拿着舆图研究起了福建的地形,没事儿翻翻书,了解一下福建的风土人情,为到了福建后的行动做准备。
不过没有了人为的干扰,事情却也没有像温廷筠心里想得那样顺利,他们船队从临清出来后的第二天,运河上便刮起了大风,而且风向还很不固定,船员们只能不停的调整船帆的角度,以维持船只的行进速度和方向,没两天的功夫,便全都累得筋疲力尽,无精打采,最后无奈之下,就连禁军护卫们,也不得不参与进去,帮着船员们调整船帆的角度,以保证船只的顺利行进。
“这样下去不行!”原本以为这阵大风不会刮得太久的温廷筠,忧心忡忡的看着在甲板上忙碌,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众人,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谢星瀚开口说道:“这风还不知道要刮到什么时候,如今禁军护卫们都不得不去帮忙,整个船队的护卫秩序都乱了套,咱们就是赶行程,也不能这么赶,否则恐怕会出问题!”
谢星瀚点了点头,可还是一如既往,十分直接的开口回道:“可现在天色已晚,风势又大,我们根本就联系不上前面的徐景耀。”
自从发生上次长公主自己坐一条船,晕船了也不说,最后晕倒了的事情后,温廷筠深觉两人坐不同的船只,行事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为了怕以后万一再出什么事情,温廷筠便决定两人坐同一艘船,反正他跟长公主抱也抱了,一个院子也住了,如今虱子多了不怕咬,如何行事安全方便,便如何行事吧!
可是,这样一来,徐景耀就不好再待在自己这条船上了,为了避嫌,只能去了另一条船,平时倒是没什么,有事可以打旗语,或是下舢板派人过去联系,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天色已黑,风势又大,各条船都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和方向,他们如今连前后船只的影子都看不到,跟谁打旗去?!
下舢板就更不可能了,现在这种风势下,下舢板别说能不能到另外那两条船上,就是能不能平安无事,都是个问题!
温廷筠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也看不清楚岸边的情况,等明日一早,天亮了,我们看能不能联系上那两条船,先找个能停船的地方靠岸,避避这大风再说。”
温廷筠他们的船都是双层的官船,体型大,吃水重,在不是码头的地方靠岸,需要十分小心谨慎的操作,否则很容易出事,现今也只能期盼风势会越来越小,把今夜先熬过去再说了。
到了后半夜,风势果然有所减弱,筋疲力尽的众人,心里都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温廷筠此时才觉得倦意袭来,脱了衣服,上了床。
可是就在他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念往从门外快步冲了进来,嘴里高声喊道:“侯爷,侯爷,不好了,船尾着火了!”
“船尾着火了?!”温廷筠扑腾一下坐了起来,虽然还有些不太清醒,却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今天轮到小的值夜,小的刚才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吵闹之声,便跑出去看了看,结果就见船尾着起了大火,船上还能动弹的人,现在几乎都跑去救火了!念往有些惊慌的高声回道。
两人说了这会儿话,温廷筠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忙一边拿过外衣穿上,一边起身往外走道“去看看!”
谁知,他刚一迈出舱门,就看到谢星瀚面容冷肃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过来,一见到刚刚从舱门中出来的温廷筠,便开口说道:“这火起得蹊跷,我刚去查看过了,是有人先泼了油,再点得火,目的恐怕是要制造混乱,你现在不要出去,就在房间里呆着,我刚才已经让人过来保护你了!不过记住,谁也不要相信!”
温廷筠闻言愣了愣,不过随即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自然知道谢星瀚的话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的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今被人放了火,那自然是有内鬼在,这个内鬼既然已经动了手,恐怕就是想趁着众人筋疲力尽之时,制造混乱,等自己前去查看,没有防备之时,再行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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