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被嘲讽的王御史,也是气了个仰倒,磨了磨牙,心中暗忖,他卖的东西,大夏朝肯定是没有的,一定是从外国人那里拿来的,他是指定拿不出从大夏朝的店铺里进货的证明来的,怎么证明自己的货不是外国货?伪造进货证明,那是肯定行不通的,一去进货的店铺求证,就会露馅,思及此处,心中更加笃定,温廷筠是在虚张声势,不由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既然有证据,那就请侯爷拿出来,别也只是嘴上的证据!”
还不待温廷筠回答,一旁的陈阁老却是率先转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拱了拱手道:“皇上,既然定远侯温廷筠说他手里有证据证明,自己铺子里卖的货不是外国货,那何不现在就派人去取了证据来,让大家看看,也好还定远侯一个清白!”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抬手对立在一旁的安公公挥了挥,安公公便会意的转身下去,安排人去定远侯府取证据去了。
温廷筠神色悠然看着王御史,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等会儿证据拿来,证明了本侯的清白,诬告了本侯的王御史又当如何?”
王御史见皇上已经派人去取证据了,他却还是如此镇定嚣张,怎么想,都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如今面对温廷筠的挑衅,便升出了些许退避之心,眼珠转了转,然后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风闻言事本是御史职责所在,难道因为弹劾的对象是侯爷,便会有所不同吗?!”
温廷筠闻言,不仅没有开口反驳,反而点了点头道:“王御史所言甚是!”
他的反常表现,让王御史一阵错愕,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温廷筠却看着他身后那些随声附议之人,笑着问道:“风闻言事是御史的职责所在,那你们呢?风闻言事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你们仅凭猜测,就诬告于我,又当如何?”
随声附议的众人之中,有五、六名不是御史的勋贵和文官,都是听人指使行事,不过是随声附和,造个声势罢了,此时听到温廷筠的话,不禁神色微变,心下慌张,没了主意,几人都下意识向永昌候宋澜亭看了过去。
一直站在一旁,好似事不关己,专心看热闹的永昌候宋澜亭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心中不禁暗骂,“一群废物!”
大殿上所有的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温廷筠和弹劾他的几个朝臣身上,此时,他们几人齐刷刷一起向永昌候宋澜亭看了过去,顿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今天这出弹劾的戏码,是出自谁人之手了!
原本闹这一出,就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的温廷筠,也不禁错愕,他跟永昌候府是有些矛盾,可也不至于让永昌候宋澜亭用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自己吧!
要知道,操纵御史及众多大臣弹劾朝臣,可是有利用舆论引导朝政,要挟皇上之嫌啊!他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一向支持开海禁的陈阁老,不禁微微蹙眉,眼神晦暗的看向一直与他做对,支持海禁的永昌候宋澜亭,他今天闹这一出,难道不是冲定远侯温廷筠本身去的,而是为了打击他破了海禁之策?其下还隐藏着深意?!
坐在高高龙椅上的皇上,更是将大殿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向永昌侯宋澜亭的眼中一片冰冷。
那几人此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都满脸通红,羞愧无比的低下了头,嗫嚅着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站立的位置,一副再不敢参与此事的模样。
很快,皇上派去定远侯府取证据的人,便抬着一个紫檀木的箱子,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皇上,这些东西都事关商业机密,不能随意给他人查看,还请皇上亲自过目,再做定夺!”温廷筠看见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证据被抬了进来,忙开口对皇上高声禀道。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准奏,那两个小太监便把紫檀木的箱子抬了过去。
待他们两人把箱子抬到龙椅旁,安公公上前两步,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是一本本账册和一卷卷如图画一样的卷轴,便弯身拿了几本账册和两个卷轴,呈给了皇上。
皇上先是有些好奇的打开了那两个卷轴,只见卷轴上,用工笔画着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旁边还有被拆分开来的各个部件,描绘得极其精细,看了两眼后,皇上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卷轴是这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的设计图!
再翻开那几本账册,可以清晰的看到,各个部件被送去不同的工坊,进行加工和各色材料购买的银钱来往,一瞬间,皇上明白了温廷筠之所以会那样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因为,任谁看见他手里的这些东西,都能够立即明白,他店铺里卖的东西,确实不是从外国人那里买来的,而是根据外国人提供的技术,自己造出来的!
皇上突然之间觉得心情大好,他亲自起身,走到紫檀木的箱子前,翻捡了两个比较普通的东西的设计图,让安公公拿给大殿上的众人传阅,待他们都看过后,举着手里的账册,笑吟吟的道:“刚才众位爱卿看到的东西,相信都应该知道是什么吧!朕手里还有定远候温廷筠开的那间铺子,跟各个工坊加工物件的银钱来往的账册,相信应该足以证明,他铺子里卖的东西,都是自己造出来的,而不是违反海禁政令,从外国人那里买来的!”
不管是参与了弹劾温廷筠的朝臣,还是没有参与弹劾他的朝臣,此时都俱是傻了眼,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些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稀罕玩意,温廷筠竟然能够自己造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