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之前把他特意叫回来,大骂了一顿,还要将他逐出家门,说他闯祸竟然都闯到了东瀛皇太子的身上那回,其实是他看见了东瀛皇太子往自己的菜里放毒药,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毒药,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为了阻止东瀛皇太子去吃那盘放了东西的菜,才装作去给东瀛皇太子敬酒的样子,故意把酒撒到那盘撒了东西菜里,并趁机把那盘菜偷偷递给了我,让我找人去查查里面有什么东西!”温廷卿说到这里,眼中也闪过一丝后怕之色,然后看着已经傻在了那里的温敬严,一字一顿的接着说道:“里面有剧毒!”
听完了温廷卿的话,整个人傻在那里的温敬严,脑子里一片混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响后,才盯着温廷卿,嘴唇颤抖着问道:“所以当时,皇上把筠哥儿叫去御书房,雷霆震怒,还摔了个笔洗,不是在对筠哥儿发火,而是在气东瀛人竟然如此歹毒?!”
温廷卿冲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眼中渐渐被痛苦挣扎,后悔愧疚之色浸染,心里竟莫名涌起了一丝畅快之感。
这段日子,他看着弟弟温廷筠承受着巨大的委屈,不仅被外界众人误会、嘲笑,更是被身边的家人错怪、责骂,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被长公主误会斥骂,导致和离,他却什么话都不能说,明明弟弟温廷筠才是那个默默付出,值得众人尊敬仰望的英雄,而不是他们口中,只会闯祸的草包废物!
他嘴角微挑,缓缓的接着说道:“还有,那天他满身是血的从东瀛使馆回来,你不仅不安慰他,还要责骂他只会闯祸,喊着要把他逐出家门,其实你不知道的是,那次,又是他及时赶到,才阻止了东瀛使团的人狗急跳墙,伪装成刺客,想要将东瀛皇太子刺杀在驿馆之内,以嫁祸给我朝!”
“不,不!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竟然会是这样的!”温敬严越听越后悔,越听越愧疚,看着眼含讥笑的温廷卿,脸色苍白的喃喃着说道:“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要是早跟我说,我怎么会……怎么会那样对他!”
“你问过他吗?”温廷卿看着崩溃的温敬严,面无表情的回道:“你给过他说话的机会吗?”
就算温廷筠为了顾全大局,暂时不能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你问过他吗?哪怕只有一次!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与此同时,长公主府里,跌坐在临窗大炕上,脸色惨白的长公主,也同样喃喃自语的问着这句话,可是,这里却没有敢像温廷卿那样回答她的人。
但其实问话的人,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并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她的眼前,反反复复浮现出那一夜,温廷筠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下来,脚刚一落地,自己便冲过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的情形。
自己原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啊!
长公主慢慢抬手,捂住心口,却缓解不了那股炙热的灼烧之感,心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她想要和离,可是,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和离!
心高气傲的长公主,不能容忍自己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公主,这可怎么办啊?!”流素面色难看的喃喃着问到。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是因为驸马温廷筠将祸闯到了东瀛皇太子的身上,丢了大夏朝和皇家的脸面,这才一怒之下,与他和离的,可是如今,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驸马爷温廷筠不仅没有闯祸,反而立了大功,那长公主这婚和离的,岂不是一场笑话!
曲笺却在心里暗暗叹道:“驸马爷好狠的心!”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且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可是却在被长公主误会后,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反而趁势与长公主和了离,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他是忍辱负重,为国为民,力挽狂澜的英雄,误会了他,与他和离的长公主,却又成了什么?!
整个京城的笑柄!
只是这话,她却只能憋在心中,说不出口,怪驸马爷心狠么?那日夜里,长公主问也不问一句,便在府门口,当着众多仆役下人的面,狠狠扇了驸马爷一巴掌,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那一巴掌,终究还是扇在了长公主自己的脸上!
曲笺和流素能想到的,长公主自然更能想到,只是这一切,终究是她自己有错再先,就是有苦,也只能哑巴吃黄莲,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头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委屈憋闷,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温廷筠,也不知道是内疚多一些,还是恨要多一些了,只是一想起他,心中便如有一团火般灼烧,让人坐立不安!
“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样!”长宜长公主此时却是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靠在美人榻上,笑着断断续续的说道:“那温廷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让所有人都看走了眼!他也真是个妙人,长公主这回……可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哈哈哈哈哈……”
“可是现在还都只是传言而已,那温廷筠一向只会闯祸,怎么可能干出这样厉害的事情来?站在一旁的奇兰,看着笑得欢快的长宜公主,满脸迟疑的开口问道。
“你也不想想,这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长宜公主止住了笑,撇了撇嘴道:“而且又传得这样有鼻子有眼的,连事情的细节,都那么的清楚!”
奇兰闻言,浑身一抖,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啊!宫里!这传言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难道是皇上故意让人传出来,给温廷筠造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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