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轻轻贴在房门上,立马哆嗦着收回了手,指尖颤抖得厉害。
太冷了,如今这个天气大家都穿起了厚外套和大衣,这间房里的温度却像是要结冰一般。
这么低的温度能用来做什么?保存尸体。
沈槐又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等周谠过来后立马把手塞到他的后颈处,埋怨着说:“感受一下这个温度,尸体铁定在里面。”
还真是很大胆啊,无法无天了,如此光明正大是觉得不会有人查到他的身上去吗?
哦也是哦,推测王君的心理活动,他或许是觉得吴逸梅事件已经过去16年,不会再有人追查翻案。而死者汪离又已经失踪近20年并被定义为死亡,他的亲属都已不在,更不会翻案。至于自己的女儿——按照这3个被锁房门来看,吴纤纤也肯定被他暂时囚禁了。
没有人会主动去搜查一个对外形象佳的老师,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在房间里冷藏尸体。
沈槐愈发愤怒起来,不知道是愤怒王君的禽-兽无耻,还是愤怒于几人的悲惨人生。
“钥匙在哪?”沈槐冷冷走到客厅王君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伸手,“你也不怕做噩梦。”
王君指尖哆嗦,抗拒着撇过头去。他不信面前的两个警察刚破门而入,这样影响不好。
哪怕知道挣扎无用,但仍旧不舍放弃。
“哇哦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沈槐深知对待无耻的人就应该用无耻的方法,他果断掏出手机,“21世纪了,咱花一百块钱请个开锁老师方便快捷得很。”
“不过嘛,你要是不怕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现在曝光出去,影响你的形象,引来全小区的人围观,那我们现在就打电话——”
“不!”王君强硬地从喉头蹦出一个字,颤抖着解开自己刚刚开房门后又重新别到裤兜上的钥匙串,在给沈槐钥匙前,依旧倔强又执着地询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
16年了,为何偏偏现在来破坏他的生活。
沈槐拿到钥匙后上前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直看得王君鸡皮疙瘩泛起时,才幽幽地说:
“汪离说的。”
轰——像是世界崩塌一般,王君全身战栗地倒在沙发上,不受控制地盯着沈槐的双眼,想从中看到玩笑愚弄的成分。
但很可惜没有。
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如果有鬼,那吴逸梅的亡灵早该寻上门来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嘁!”沈槐傲娇地收了钥匙奔向房门,周谠此时已经在搜索开着的书房,翻阅书柜上陈列的书本,寻找是否有暗门密室等。”
“周谠,钥匙拿到了。”沈槐想要直接开最里面的房门,但被周谠制止住了,他伸手拿过钥匙,沉声道,“我来开,你到后面去。”
沈槐虽然很想直面见识一下,但不知怎的,没反驳周谠的话,只双手揪住他的肩膀,探头往房间里看。
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碰撞声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心神紧绷起来,哪怕他们都预料猜想过里面的场景——说不定一开门,里面就是一具尸体。
门开,依旧一片黑暗。
只有源源不断的冷气像是找到了排泄口,洪水一般涌着流淌到房门口,冻得沈槐不自觉哆嗦一下,几乎靠在了周谠身上。
周谠身体一僵,沈槐便以为是他也被冻着了,连忙搓手按在他的脖子上:“是不是很冷。”
周谠哑着声音嗯了一下,在墙边摸索着打开了房门开关。
灯亮,眼前的一切无处遁逃。
“操!”
周谠哑口无言,只有沈槐最真实的震惊声响彻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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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轻微轰鸣声响彻在安静的夜,上面“制冷16℃”的字样清晰可见。
约莫18平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只余留了一张床和一个4-5平方米的卫生间,其他家具皆无。
水床垫上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被针线拼凑起来的残缺不齐的尸体,有的位置缝合得不好,还能看到些许外露的内脏。
尸体惨白,血液早已凝固,尸块似乎是被人清洗过,倒显得有几分剔透。
那张紧闭着唇角还带着畅快笑意的脸,的确是汪离的。
四周墙壁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猩红的血液,木质地板上倒是干干净净,像是被人拖洗了无数遍。
“艹……”沈槐没忍住又发出友好的问候,他现在只觉得不该让汪离待在警局的,应该让他也跟着一起过来。
可惜这家伙不想再回到这里,宁愿待在令他不适的警局里。
想到警局,沈槐嘿嘿笑了两声,窃笑着看向周谠,随后掏出手机拍摄了两张照片发送到警局群里,附上地址和简单的30字说明。
大晚上的发这么惊悚的照片,警局群立马如沸水般炸开:
“卧槽!我手机都差点甩出去了……”
“我正在洗澡,现在心理阴影有窗外月亮那么大……”
“真是他啊,真的人不可貌相,我侄女好像以前还是他的学生来着……”
“不愧是老大和淮哥,16年前的悬案都让你们给破了!”
正当他情绪微微缓解时,就发觉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让他没忍住嗷地一声惊恐扭头——好家伙,是一脸无辜的周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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