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隐约知道这样不好,但却并不知道法律会怎么判。这会儿就哭丧着脸:“哪个丧心病狂的把人丢厕所了,我也是不喝醉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啊。”
“哭什么哭,你杀人了知道吗?你还有脸哭。”小赵警官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逼逼叨叨几句后讨好地望着老大,“这下咋搞。”不好判啊。
周谠头疼地捏了捏鼻尖,沙哑着嗓音问:“谁教你乔装打扮的,全程你都没露出脸来。”
男人嘿地笑了一声:“这还用教啊,电视上人家抢劫啊干坏事啊,不都要套个什么丝袜、纸袋嘛。我又没那玩意儿,只能戴口罩和帽子呗。”
周谠/小赵警官:“……”
听着还有那么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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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的沈槐捂住嘴笑得猖狂,他微微弓着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到底哪里来的人才,口音和说话简直笑死个人。
哎哟肚子都笑疼了。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起,沈槐就控制不住自己,笑得周围人也跟着憋不住。
本来警察都是经受过训练轻易不笑的,但实在没忍住。
笑完后,他扶着腰看了眼陈元祖,小声道:“既然犯了错,那就得尽最大努力去弥补这个错误。”
“出钱出力都行,张铁家里不富裕,他的家里人在丧子后,面临的是窘迫的家庭情况,所以我们可以多花钱去弥补安抚。不过你还年轻,未来日子还长,你可别轻易放弃未来。”
陈元祖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他伸手擦着眼泪,没顾得上花了的脸,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嗯……因为合眼缘,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沈槐神情十分真诚,也正是因为这份真诚,让陈元祖将所有的言论都吞到了肚子里。
现在的他除了朋友这个身份,没有什么能帮到沈槐的,又何必说出来伤害沈槐的心情,让他一直沉浸在懊恼与失措中呢。
陈元祖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笑得灿烂:“嗯,我们是朋友。”
进门的周谠听到这句话,又看看沈槐,微微抿唇没说话。
夜深的很早,黑衣男人与陈元祖作为案件凶手,此刻当然回不了家,直接□□,等候警局递交资料后接受庭审。
沈槐小声安慰了陈元祖几句,怕实在赶不上开公交车,于是告别了。
周谠看着沈槐匆匆忙忙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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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后的沈槐这会儿精力还很充沛,他开着公交车往返一趟,半路上没忍住和车上的亡灵唠嗑起来。
沈槐问:“你们这一生有什么未实现的遗憾吗?”多听听这些人的人生感慨,说不准还能给他的人生找到点新奇的乐趣和方向男訜。
亡灵有人沉默不语,也有话痨傻白甜。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瞧着还是高中生的女孩子就很健谈。她上来先是一阵哥哥问好,随后就嘀咕开来了。
女孩说:“人生的遗憾可太多了。我今年才17岁呢,就是可惜我这次月考数学才考78分,还差12分才及格。诶对了,我还没出过盛海城,如果有机会我想去迪士尼看看,听说那儿是公主们待的地方。”
女孩还说:“就是可惜不知道他们发现我的尸体没,我昨天没去上学,可千万不要吓到老师啊。”
沈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上车时他询问过女孩的死因,但女孩只是笑眯眯地说自己生病猝死的。听这话,显然有点儿内情。
“你……你生的什么病啊?”慢性疾病家长老师应当都知情,只能是急性病了。
女孩自来熟,盘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高挑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形成美丽的纹路。
“心脏病呗哥哥,其实这也是老毛病了。”女孩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和解脱,“诶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了。”
沈槐抬手准备摸摸她的头,结果抬眸就见女孩瞪大眼睛,扯着嗓子教训他:“哥你干啥呢!!你可是在开车啊,全车老小的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沈槐讪讪收回手,虚心接受批评。两人的闲聊中他得知女孩是单亲家庭,她被妈妈抚养长大,但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是个拖累。
“本来她就很穷,平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个劲地把钱全用在我身上。其实她很喜欢吃辣,但因为我心脏病还有支气管,所以她也跟着我吃些清淡食物,我觉得她没有我这个女儿,活得还更轻松一点。”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我要死了,医生老早就说过我的心脏供血不足,最好在未成年时展开手术。但换个心脏老多钱了,卖了我们都没有……”
下车时,女孩的高马尾还在一蹦一跳的,她坦然笑笑:“哥哥,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去一趟我家,把我藏抽屉里的信给我妈看看,欸我知道她肯定又要哭,但你得告诉她……”
“她的人生不只有我,她也别忘了她自己啊。”
沈槐沉默地看着女孩踏进龟寿碑中消失不见,他深呼一口气,觉得内心颇多感慨,不由让他感慨母爱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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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凌晨三点,沈槐同志义无反顾地拨打了沈女士的电话,电话响铃片刻,正当他准备挂电话时,那头接起,传来咬牙切齿的怒吼:
“你最好有紧急的事,不然我真想削你!”
沈槐:“……”满腔的感动瞬间化为虚无。他尴尬地摸摸鼻子,简单说了刚刚公交车上女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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